第二百七十七章 分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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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十九何嚐不知蔣嫵是不願讓他的手染上血腥?然而自走上這一條路起,為了江山穩固,他的手上早已經或直接或間接的染上了無數人命,身之深重罪孽,怕是一輩子也滌不淨。相較之下,看似手段毒辣的蔣嫵卻是比他手上還要幹淨的。

“殺‘雞’這樣兒粗活,哪裏需要女人家動手。”霍十九溫柔的眼神落在她嬌顏。她卻低頭專注的為他擦拭手指上的血汙,仿佛為他擦淨手指,是底下最要緊的大事。

每每與她相處,他都會感覺到自己被心謹慎的保護著。這種感覺陌生而新奇,與曹玉在一起時他雖是安全無虞,可一切事情決策的權力在他手中,事後承擔後果的也是他。而他家嫵兒,卻是意圖以嬌弱的身子為他抵擋一切困難和厄運,他的決策她支持,後果她也願意代他承擔。

他總是在保護別人。反而被他愛的女子保護,感覺當真是幸福至極的。

心內盈沛的柔情掩蓋了難以抹刹的戾氣和憤怒,連一路緊繃的背脊此時也放軟下來。

他要輕鬆的氣氛,蔣嫵自然會配合著隨他輕鬆的話,“也就你當我是個女人。爹還常敬佩我是條漢子呢。”

“你是不是女人,沒人比我更知道。”他語氣輕佻。

蔣嫵嗔他:“如今你愈發的膽大了,什麼話都亂,也不怕叫人聽了去笑話。”

“我與自己老婆玩笑。旁人聽見了又怕什麼的,若是被那些瞧不慣我的人聽了去,不過也就在先前種種傳言誹謗之下再添一筆罷了。咱如今已是滿頭包,還在乎多幾個?”

“你這是破罐子破摔。”蔣嫵將帕子隨手丟了,從懷中又取來一條幹淨的,沾濕了為他擦臉,又擦手。雖然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如何也掩蓋不去,袖子和袍角上的血花已經轉為暗紅,但好歹他好潔。現在也算整潔了一些。

“是啊,我就是破罐子破摔。你還要我這個破罐兒麼?”

“我若不要,也會親手摔你個稀巴爛,不會便宜旁人去。”雙臂主動纏上他的脖頸,豐潤的嫣唇便貼在了他溫軟幹燥的雙唇上。輾轉允吻,舌尖掃過他整齊的皓齒,挑逗意味頗濃的道:“你是我的,隻有我能欺負你,旁人休想。”

霍十九雙臂圈著蔣嫵纖細的身子,她就像一隻健康有力的豹子,溫順時貓兒一樣可愛,發怒時利爪獠牙令人心生恐怖,而她所有的溫柔和俏皮。都如花一般綻放在他麵前。

她他是她的,旁人休想欺負,她又何嚐不是他一個人的?

“好。隻給你欺負,隻屬於你。”語氣寬縱溫柔,仿若春風拂麵,所有苦痛不縈於心。

“你這般,我當你是在承諾。你既允了我,便真真隻能被我一個欺負。若有人敢對你不利。我定不會輕縱,若有人傷害了你。我會將之碎屍萬段。就算最後你壞了事,必須一死時,我寧可親手送你下黃泉,也絕不會將你交給別人處置。你聽清了嗎?!”

他們鼻尖兒挨著,呼吸著彼此的氣息,她的眼神專注,其中隻有他的影子。

她的宣告,霸道的讓他心疼。

她是察覺到了什麼吧?縱然他什麼都沒有對她。

霍十九歎息著將她擁入懷中,如此嬌柔軟的女子恰恰嵌和他的懷抱,真是一生都不願放手……

怎麼不回答?

蔣嫵並未問出口。

因為她也清楚他的為難,在情勢如此緊張的當下,他是無法做出任何承諾的。就算死都無法自己做出選擇。

曹玉駕馭“烏雲”,就跟在馬車後不遠處,雖他們話聲音不大,然憑他的內力,不想聽清都很難。霍十九沒有將宮裏的事告訴蔣嫵,是不想讓蔣嫵攙和在朝堂之事中,可蔣嫵又非尋常女子,豈能安然沉默隨人擺布?

更何況,曹玉覺得蔣嫵若是能夠幫霍十九一些,會更好。霍十九對皇帝的感情太深,有時當真是會被迷了眼的,他那般聰慧敏銳的人,若真是叫個狼崽子擺上一道,怕是那傷口一輩子都無法複原。

回到府中,蔣嫵便吩咐了下人去預備熱湯沐浴,她不要婢子服侍,親自服侍霍十九洗頭擦身搓背,隨後又讓他穿了雪白的中衣趴在炕上,有力的雙手為他按摩肩頸和背部。

她從未做過服侍人的活計,每一下揉捏,每一個部位卻都是最能叫霍十九舒服的部位,不隻因她懂得人體的穴位與脈絡走向,更因她了解他。

霍十九在她力道適中的按摩之下沉沉睡了。

蔣嫵拿了錦被,輕柔的為他蓋上。坐在他身畔看著他安靜的睡顏,趴在床上側臉枕著手臂的男人,哪裏像個已經二十九歲的男人?分明還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尤其熟睡之中卸下所有防備和憂慮,神態寧靜又真,仿若不諳世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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