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恢複了往日柔媚的模樣,仿佛能讓人短暫的忘記方才在火光照亮了半邊的容德齋裏發生的一切。
蔣嫵這廂已走到近前,先給文達佳琿行禮道謝:“今日多虧了你仗義相救,妾身感激不盡。”
文達佳琿已摘了蒙麵,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身姿筆挺雙手撐著膝蓋坐著,隻看風度便知是軍人出身。聞言微笑。道:“自己人。不必外道。”
“你的傷勢如何?”蔣嫵沒去在意他的那句自己人。
“一點皮外傷,無礙的。”文達佳琿的左臂已經包紮過,但夜行衣上的口子還在。
霍大栓就感激不已的道:“就算爺們家的不在乎流點血,今你幫了大忙,還救了嫵兒丫頭,老頭子我都要謝你。”
霍大栓著,站起身來行了一禮。
文達佳琿是武將出身,性子又爽朗。對霍大栓這樣直來直往的磊落脾氣很是喜歡,又知他對蔣嫵一直視如己出,連忙起身雙手攙扶:“霍老太爺不必如此客套。朋友有難,若不幫襯一把那就不是個人了。”
“好個講義氣的漢子!哈哈!”霍大栓蒲扇般的巴掌親熱的拍了拍文達佳琿的肩頭。
一旁兩名黑衣侍衛見狀都要上前還預嗬斥。
誰知二人的腳步生生被蔣嫵與文達佳琿同時射來的“眼刀”製止了。
二人既詫異又好笑,看來陛下中意這位夫人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們連厲害起來時不怒而威的眼神都很相似。
文達佳琿與蔣嫵想的相同,他這會兒不能暴露身份。
況且霍大栓也並無惡意。
蔣嫵笑道:“爹,眼看著就要明了,況且刺客都已伏誅,不如就都歇息下吧。”
霍大栓的確是累了。可是眼前屠殺的場麵還在眼晃悠。他其實是有些心理陰影的。
蔣嫵又道:“不如咱們就都在歇在這個院子,待會兒讓人去將常用的取來吧。咱們住的集中一些,也方便侍衛換班。”
“如此當然好。”趙氏道:“可是,就怕壞了規矩。”
“娘多慮了。咱就別當這裏是侯府,若是擱著老家,咱不是也要一同住在一個院落裏麼。”蔣嫵攙著趙氏的手臂,又看看她懷裏的七斤。
七斤這會兒正張著嘴睡的正熟。
蔣嫵原本擔心嚇壞了孩子的。可這會兒見他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總算放了心。
文達佳琿遠遠地就看到了七斤,想起他的長子年幼時候的可愛,這場麵就勾起了當初那些溫柔甜蜜的情緒。
他最的兒子如今已經6歲了,因常年鎮守在邊關,他對男女之事又並非多麼熱衷,在他看來那些精力都不如用在練武上,是以這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孩子,這孩子雖然是霍十九的,但卻是蔣嫵生的。
文達佳琿喜歡的緊,摘了大拇指上的扳指遞給蔣嫵:“這是給你兒子的見麵禮。”
那扳指是翠綠的顏色,乃是他祖父傳給了他父皇的。
兩名侍衛瞧著,互相對視一眼,心內震動,又不敢勸。如此重要的扳指,要傳也該傳給太子才是……
蔣嫵雖不知扳指的意義,卻也不想收文達佳琿這般貴重的見麵禮。
推辭了一番,文達佳琿就有些不愉:“你我是朋友,難道我給你兒子個見麵禮還要講究那麼多?”
霍大栓笑道:“就是的,嫵兒丫頭就別計較了。大不了以後這位公子有了兒子,你也送見麵禮唄!”
蔣嫵歎息。推辭不掉,霍大栓也發了話,就隻得將扳指收下,道:“多謝你。”
“不必客套,我這便告辭了。”
文達佳琿拱手作別。
蔣嫵剛要相送,霍大栓卻笑道:“做什麼別,幹脆就歇在府裏,都忙活了一宿了。”
蔣嫵想扶額。
文達佳琿笑望著蔣嫵,問霍大栓:“如此方便嗎?”
“方麵,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手下那些都是高手,保護你不成問題,而且我想都快見諒了,那群兔崽子也未必會來,你們就都歇在隔壁的院落。”
霍大栓熱情的引著文達佳琿去相鄰的客院休息。
蔣嫵這會兒已不能攆人走,便也不去多想,笑著問趙氏和唐氏:“娘,我這就讓人來清理,咱們都歇息吧。”
趙氏點頭,揚聲吩咐人去清理。
唐氏卻半晌不言語,過了片刻才道:“嫵姐兒,你來,我有話問你。”
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才剛展露功夫是萬不得已而為之,唐氏與蔣嫣看到自然會滿心疑問的。外人可以猜想。想象的空間很大。可她與唐氏、蔣嫣朝夕相處,她的盡量母親與姐姐最清楚。
她方才也想過這件事不好解釋。
可是情急之下,也隻得那樣。
蔣嫵便在趙氏擔憂的目光之下,隨著唐氏去了廂房。
蔣嫣不放心,帶著蔣嬌一同跟了過去。
關起門,唐氏看著三個女兒,這一夜的驚嚇和疲憊讓她頭疼的像是有誰在拿錐子往裏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