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陳鋪羅列,一條大河逶迤其間,碧浪滔滔東流而去。
“瓜娃子們屁股都生根長釘坐穩了,你三爺爺我開船囉!”
隨著李老賴一聲喝。
“嘟嘟嘟——”
在6匹柴油發動機的澎湃動力下,鏽跡斑駁的鐵皮小船晃晃蕩蕩的離開了靈龍鎮碼頭。
開始橫渡近400米寬闊的長店河。
“哢。”
杜奕由於噸位太大,就和開船的李老賴坐在船尾壓船。
以平衡前麵坐著的三女兩男。
他遞給李老賴一支十元一盒的紅雙喜,不過被李老賴鄙夷的擺手拒吸。
隻好自個點燃一支,望著大河滔滔,不禁滿腹辛酸惆悵。
一別近十年——
“瞧你個出息!猛一看你個猴子長這麼胖,爺爺唬了一大跳,還以為你發財了,結果就抽十塊錢一盒的煙?我呸!估計你這還是回來故意買貴的,平時抽的都是三塊錢一盒的賴煙吧,學都瞎上了,真可惜我那,六,嗯,——三十塊錢!”
李老賴用左腿腿肘愜意的把舵駕船,從兜裏掏出一盒黃鶴樓1916,跟杜奕顯擺。
“這是昨兒進湖的幾個娃子孝敬你爺爺的,瞅瞅,沒吸過吧?貴著哩!”
看到駕船老頭在顯擺,坐在小船中部的李永強,隻好克製住了他的煙癮。
以免掏出來兜裏的軟中華,倒黴殃及池魚,無端被這個山裏老頭鄙視。
“嘟嘟嘟~”
小船渡過長店河,從一處兩崖夾立的山口,駛入鎮子對麵的十八裏清溪。
溪流宛轉。
此時正值三月枯水季節,溪道寬度收縮到十餘米,露出兩岸並不寬闊的黑色礫石灘帶。
礫石灘的盡頭,就是沿溪加持聳立,連綿不絕的巍峨山嶺。
季春草長鶯飛時節,滿山蔥綠新芽。
山峰高處向陽麵的映山紅,已經大簇大簇熱熱鬧鬧的開放。
就如給兩側山嶺,繞上了一條豔麗的紅絲帶。
“好漂亮!”
引得船頭三女站起來,紛紛拍照讚歎。
“怎麼樣,三位美女?這十八裏清溪從溪口到上遊靈龍湖,都長滿了映山紅,而且因為海拔高度和向陽背陰不同,花期都是一層層的開放,能一直開到五月中旬。”
李永強看到三個女同學興奮的眼神,滿臉得意的解釋。
不過他所有的視線,卻都投放在夏紫清瘦婀娜的背上。
“苗苗,快坐下,快坐下,小心掉水裏去了!”
而陸濤則是被小船晃得臉色發白直發暈,根本就沒有心思‘欣賞’這些所謂的美景。
左手扶著眼鏡怕掉了,雙腿岔開緊緊的抵著小船的隔板,右手緊抓著興奮站起來拍照的杜苗苗的小腿牛仔褲。
似乎覺得萬一杜苗苗不幸落水,瘦成豆芽菜的他還有能力把她從水裏麵倒提回來。
“沒事兒,這水淺得很,以前住在山裏不敢在大河裏玩,就專門坐船進溪,在這裏遊著玩。”
李永強看了一眼身穿牛仔褲雪紡春衫的杜苗苗的側麵一眼,心裏發熱的想著這妞兒雖然沒有夏紫盤兒靚,可身材真不錯。
要是落水了,陸濤這個‘菜貨’又不會遊泳,豈不是白白便宜了自己?
而且還能英雄救美一番。
心裏想著,李永強就忍不住身體後仰出船舷,同時後背用力的搖了搖小船,嘴裏發出一串賤笑。
“你船開穩點!”
陸濤不知道是李永強在作怪,嚇得臉色發白的顫聲訓斥坐在船尾抽黃鶴樓,開船的‘李老賴’。
“瓜伢子——”
結果迎來了李老賴老眼一瞪,滿嘴缺牙的發出一串土話國罵。
“他說啥?”
陸濤雖然聽不懂山裏話,可看著這個駕舟老頭的眼神,聽著聲音裏的語氣。
就猜到應該不是好話。
想著他一個大城市裏麵的城裏人,一個9字頭大學高等學府的大學生,在這裏居然被一個鄉下山裏老頭子辱罵。
陸濤白白淨淨的臉上頓時變得通紅,怒著問李永強。
在大學裏麵,李永強和陸濤的關係隻是一般般,不過因為夏紫,杜苗苗,趙已晨三人形影不離。
這次係裏組織的野研,本來陸濤屬於另一隊,不過被他死皮賴臉的擠了進來。
壞了劉永強一龍三凰的美差。
所以李永強聽到李老賴大罵陸濤,心裏聽得真是心神俱爽,強忍著大笑。
“是說什麼重要麼?陸濤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江陰夏翁這個典故還記得麼?Fightingwithafoolishfarmer,It'sworthwhile?”(和一個愚昧的農民較勁,犯得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