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的你這臭脾氣!”裴原咬牙切齒地把她按在胸前,大掌揮下,啪啪地打她臀尖兩下,寶寧叫,他又揚手,“再叫一聲?”
寶寧不敢叫了,臉埋在裴原懷裏,悶了會兒,甕聲甕氣道:“我以後不養蒜苗了。”
裴原氣急敗壞地把她拎出來:“和蒜苗有屁的關係!”
寶寧乖乖地站著,知道自己說錯話,氣焰囂張不起來,也不敢看裴原的眼睛,睫毛顫悠悠地去拉他的手:“阿原,別生氣了……”
她的手又涼又軟,裴原一被她碰著,什麼氣都生不出來了,冷著臉反握住她,往內室走。
“這都誰教你的?”裴原垂眼瞥她,“知道怎麼哄我高興了,所以有恃無恐?”
“怎麼會呢。”寶寧否認。
她跟著裴原坐在軟塌上,抱他的胳膊,轉移話題問,“你早上進宮去啦?見了誰,皇後還是陛下,說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裴原道:“見了陛下,我向他請旨,把圓子接回來,他答應了,說明早去接人。”
寶寧驚喜地直起腰:“真的?”
裴原繼續道:“我還說,邊關不寧,我願去塞北,盡綿薄之力,他也答應了。”
寶寧的笑漸漸落下去,心下湧上不安:“怎麼突然要去那裏呢?眼瞧著就要過年了,不如年關後,開春了,再去……”
裴原沒打算瞞她,幹脆地道:“你藏起來的那封信,我看見了。”
寶寧呼吸滯住,有一瞬的轉不過神來。
“放心,這些由我處理,你不要煩心,你就當去玩一玩,過個不一樣的冬天。”裴原揉揉寶寧的頭發,笑道,“那邊的雪比咱們這的更厚,我們去豐縣,那附近有片高山密林,可能會有雪狼和熊出沒,還有麅子。麅子你還沒見過,長得和鹿很像,但是傻乎乎的,獵戶拿箭去射它,它不但不往遠處跑,還會朝獵戶湊過去,看射它的人到底長什麼樣,你會喜歡的。”
寶寧沒被他帶偏,緊張地握著他的手問:“圓子也和我們一起走嗎?裴霄那邊怎麼樣,他會被處死嗎,如果他不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還記得圓子娘親說的話嗎,說裴霄留下圓子,是為了找到圓子的爹爹,隻有圓子的爹爹能夠解開他身上的毒……”m.X520xs.Com
裴原安撫地拍她的背:“隻要他不會在半路追上來,等我們到了豐縣,他的手再長,也伸不過來。我們會經過楊馬崗。”
寶寧腦中靈光一現:“我想起來了,邱將軍臨走前留給我們一張令牌,是楊馬崗守衛的調兵符。”
裴原頷首:“三千精騎攔截一個將死之人,無異於宰牛刀殺雞,足夠了。”
……
得知裴霄將會在三日後被放出,裴原先他兩日出發。
楊馬崗是離北疆九郡最近的關隘,若乘快馬,從京城出發,約三日抵達。寶寧和圓子都在車上,馬車走不快,稍微慢了兩日。他們剛剛到達楊馬崗休整,留在後方的探哨回報,裴霄果然已經跟上來,帶了約一百精衛。
這估計是他所剩的全部私兵。
裴原留下寶寧和圓子在城中,自己提了一把重刀,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到裴霄的必經之路處等待他。
在暗處,三千精兵已經潛伏好,隻待一聲令下。
……
裴霄出獄後,得到了三個消息。
第一是他的外祖父高太傅已經被收押,擇日問斬,高氏一族及眾多門客都已經死的死,關的關,逃的逃。第二是他的母親高貴妃已經伏誅,在宮正司窄小的地牢裏自縊身亡,屍骨被草草埋葬。
第三是,他的兒子被送到了裴原的手裏,正在前往燕北的路上。
聽到前兩個消息的時候,他臉上雖有悲愴,但更多是早已料到的麻木。直到心腹告訴他圓子被帶走,裴霄眼中流露出難以壓製的驚慌,他不能失去圓子!如果連圓子都不在他的手中,就相當於斷了他的活路!
當初用胭脂目誣陷裴原弑君,為打消周帝的疑慮,他事先服用了解藥,而後親自喝了那杯毒酒,但沒想到公孫竹為了把控他,解藥隻給了他一半,致使他至今體內殘毒未清。如今公孫竹死了,唯一可能有解藥的人隻剩公孫竹的兒子公孫徐,他原本的打算是盡快登基,再大張旗鼓地用圓子引出公孫徐,得到解藥。如今登基之路一再被阻撓,裴霄失落,但並不畏懼。他至少還能活十年,這十年裏會有無限的可能,憑他的手段,隻有他不死,他有信心得到一切。
可如果失去圓子,他無法解開殘毒,就算登基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咱們身邊還剩多少人?”裴霄問身旁的心腹吳瑉。
吳瑉答:“還剩以前養在暗處的九十幾個人,私兵都被收了,這是咱們最後可以護身的兵力了,不是萬不得已,不能暴露。”
裴霄冷聲道:“帶上,和我北上。”
吳瑉遲疑道:“殿下,但陛下的命令是,讓您盡快南下……”
裴霄目眥欲裂,吼道:“我說和我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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