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鞘飛出去砸在牆麵上,“嘭”的一聲響。
蛇被吸引,立刻轉頭望過去,裴原眼睛眯起,持刀襲向它七寸部位。
紅頭蛇回過神,偏頭一擋,一嘴咬上刀刃,尖牙噴出黑色毒液,混著嘴角的血濺射出來,落在被子上,點出一朵朵渾濁的花。
受了疼,蛇報複心更起,後退一步又要襲擊,被裴原一把抓住頸子,持刀割下了頭。
黑亮的蛇身“嘭”的一聲摔在地上,難耐地卷曲到一起,粗糙的鱗片在地上蹭出一道道刮痕。
屋裏安靜下來,隻剩下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寶寧提著的心緩緩地落了下來。
“你若是再抓,我的手就要斷了。”裴原的聲音傳到耳邊,寶寧茫然地抬起頭,對上裴原似笑非笑的眼,他挑眉,用下巴指了指她的手,“到那時候,我不僅腿動不了,手也動不了,你可得好好伺候我。”
寶寧順著看過去,自己原來一直緊緊攥著裴原的手腕,她指甲長,生生把裴原摳破了一層皮,往外滲著血絲。
難為他一直不吭聲。
寶寧急忙鬆開手,覺得不好意思,又用指肚輕輕給他揉了揉,有些討好道:“是我錯了,別生氣,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她指尖有點涼,但是很柔軟,一點繭子都沒有,指骨纖細脆弱,和他拿慣了刀劍的手完全不一樣。
“沒生氣啊。”裴原喉頭有些幹澀,他舔了舔唇,剛想再說些什麼,看見寶寧驟變的臉色:“裴原!”
阿黃也有了動作,猛地衝過去,想要一巴掌將蛇頭拍走。
但還是晚了一步。
那截血淋淋的蛇頭忽的動了起來,自己往前移了一尺有餘,而後張開大嘴一口咬上了裴原的左腿。
寶寧心驚肉跳,也顧不得怕了,撲上去揪住蛇頭,用力掰它的嘴,一把甩到了地上。
裴原腳腕上方一寸處赫然出現了兩個血窟窿,汩汩往外流著黑色的汙血。
寶寧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裴原……”
她慌得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心髒像停跳了似的,心裏默念著當初明姨娘教她的,被毒蛇咬傷後要怎麼做。
用布帶綁住傷口前端,再在傷處劃開十字小口,將毒血吸出來,做的越快,活命的幾率越高。
沒有布帶,撕衣裳太麻煩,寶寧幹脆把腰帶解下來,綁在裴原小腿處。
唯一的刀上沾了毒血,也沒空去廚房拿了,寶寧按著傷口處擠了擠,而後深吸一口氣,低頭吮住那處,猛吸了一口,吐到地上。
吐出的血還是黑的。
寶寧更慌了,她真的怕裴原會死。
寶寧抹了把唇,剛想再去吸第二口,被裴原攔住。
“不用了。”他捏著寶寧的肩,將她帶進懷裏,揉了揉她眼角位置,把眼淚擦掉,皺眉道,“你為什麼總是哭?”
裴原這麼說著,眼神卻是柔和的,語氣也難得柔和,輕笑了聲:“小哭包。”
寶寧笑不出來。她眼睛紅紅的,像隻受驚的兔子,沒空去理裴原,推開他,還想去處理毒血。
在她的印象裏,像剛才那條蛇,顏色鮮豔,頭部尖利,應是有劇毒的。
她不知裴原為什麼表現的這樣風輕雲淡,是對自己的身體太自信,還是不想活了,但她不敢停下,若晚了,裴原很可能就死了。
“真的不用。”裴原歎了口氣,一把抓住寶寧手腕,“咬的是左腿,死不了。”
寶寧不明白,哭音道:“為什麼?”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腿是怎麼回事嗎?”裴原拉著她坐過來,神色有些凝重,“我現在告訴你,你想不想聽?”
寶寧點了點頭。
裴原道:“就是中了這種毒。”
寶寧大驚失色:“你以前也被這樣的蛇咬過嗎?”
“不是蛇。”裴原頓了頓,“是毒鼠。”
“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的。”
裴原抬手,整了整寶寧的衣襟,她腰帶散了,外衣敞開,露出淡粉色的裏衣來,裴原將腿上的腰帶解開,給她係上。
寶寧愣愣的,連害羞都忘了,憑著他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