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華清總覺得他的話意有所指,深思了片刻,才輕笑出聲,“那你呢,逆鱗又是什麼?”
摟著她腰肢的手收緊,眼底卻是一片自己都尚未察覺的深情,“我的鎧甲是你,軟肋也是你。”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柔.軟了許多,“將來如果要是有了孩子,自然所有溫柔都是你們的。”
穆華清聽著耳畔男子溫柔到了骨子裏的聲音,心中卻有種不切實際感,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他,對上他極為堅定的溫柔目光,心底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來。
無聲的輕歎一聲,柔.軟的身體靠向了他的懷裏,聽著男人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心底終是有幸福的花朵蔓延盛開。
他們從成親到現在,他從未說過任何喜歡她的字眼,也沒有表露出有多在意她的樣子,但平日裏對她卻是嗬護體貼的,除了不做飯外,不舍得她做任何的粗活重活。他看似放蕩不羈,對什麼都是漫不經心的,可卻是個深情至極的人。
所以,這樣的人要麼不動情,一旦動了情就是深沉如墨,情深似海。
…………
穆家客廳。
穆華清梳著嫁了人女子的發型,對於廳中眾人或打量或疑惑或不解或鄙夷的目光充而不見,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像是任何的目光任何的話語都再也無法傷害到她分毫。
明明一年前她還是那個驕傲卻又脆弱的穆家大小姐,隨著穆老太爺的死被二夫人逼入絕境,如今卻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不說,言行舉止更是透露出對說不出的氣勢。
“但凡是人總會變得,我相公說一成不變的是死人。”穆華清妍麗的臉上是溫婉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尖聲刺耳。
“清姐兒,你雖然父母早逝,但老夫人還在,能為你做主的人長輩也尚在,卻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跟了個山野村夫,那樣的人怎配得上穆家大小姐?”穆二夫人這一年來沒少讓人暗中尋找穆華清的下落,隻是花再多的錢,找再多的人,都猶如石沉大海一般了無音訊。
她心中甚至都已經認定穆華清已經死了,結果倒好,不僅活的好好的,還嫁給了個不知名姓的野男人。
是,她承認穆華清選的男人長相出色,但男人長得再出色還能靠臉吃飯不成?
如果她要是肯柔順一些,乖乖聽她的話嫁給勳貴人家,哪怕隻是做填房或是與人為妾也定然是光耀門楣,能給穆家帶來莫大的好處。
可如今呢?
穆二夫人看著穆華清臉上的笑意,隻覺得分外的刺眼,一顆心都氣的生疼。
穆華清又不是蠢得,她要不是幼年被穆晚清害的不能習武,也不至於會落入那樣的境地。說起來她倒要感謝穆二夫人了,沒有她的苦苦相逼,她又怎麼會孤注一擲的逃跑遇到了暮辰被他所救。
所以,看在這一點的份上,她才會勸說暮辰放穆二夫人一馬。
如若穆二夫人仗著自己所謂長輩的身份想要利用她的話,穆華清麵沉如水,交疊在身前的雙手微微握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隱隱浮現。
如今沒了祖父,祖母又不喜母親偏心二房三房,如今的穆家再無任何真心待她的人了。
恨得牙癢癢的,麵上卻是帶著笑意不緊不慢道,“難道二夫人忘記了祖父臨終前的交代,我穆華清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任何妄圖左右我婚事的人趕出穆家。”
穆二夫人臉色一僵,對著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會意,立即悄無聲息的出了客廳。
穆華清不會武功,但這一年來經過暮辰的調.教卻是耳聰目明,瞥見穆二夫人的心腹出去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
她懶得再同厭惡的人廢話,找了個理由辭別了老夫人,但表麵上也做到了盡善盡孝。
穆華清出門的時候正好跟穆家二小姐穆晚清擦肩而過,瞥見她身側的年輕男子,想著自己曾經就如那撲向熊熊烈火的飛蛾,一頭載進別人特意給她設計的柔情蜜網中,以為是兩顆寂寥的心輕輕碰撞互相慰藉,到頭來要的隻不過是她父母留給她的產業。
如果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阿碧救了她,讓她看清了他的真麵目,現在早就被他的編造的烈火燒的屍骨無存了,隻是阿碧卻再也回不來了。、
一想到此,穆華清將他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又怎可能再會對他產生絲毫的情感。
穆華清穆晚清兩人早已經撕破臉皮,不想著捅死對方就是好的了,怎麼可能會主動打招呼。
反倒是穆晚清身邊的趙瑜看了眼穆華清,欲言又止。
穆華清佯裝沒有看到,神色漠然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