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也難得找到一個說話的人,平時,她感覺夏荷冬梅她們都是跟易寒冰一夥的,總是瞞著她什麼事情,也總是管著她,令她很是苦惱。
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到啞伯的前麵,聳了聳肩,長歎一聲:“啞伯,我好羨慕你,你每天都可以住在這麼香的地方,我雖然住在那個華麗的宮殿裏,可是,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告訴你啊,我今天來看你,都是偷偷跑著來的,估計她們現在肯定又在那裏找瘋了!”
一聽到雪兒的話,那啞伯似乎很焦急,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看雪兒。
雪兒笑道:“你放心,她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會來你這裏,她們以為我又躲在宮裏的哪個角落去了。”
頓了頓,接著說:“我知道他們是關心我,可是,我真的感覺好約束,我想出宮去玩,可是,易哥哥總是一推再推,就是不讓我出去,我都快悶死了!啞伯,你呢?”
問過之後,沒聽到回答,雪兒這才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會說話,好吧,那你就什麼也不說,就聽我說吧!”反正也不怕他去跟易哥哥他們說。
“別人都有過去可以回憶,可是我呢,易哥哥說我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一病三年才好,所以,病好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自己叫雪兒,然後就是一片空白了。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得了什麼病,每個人都不肯告訴我,隻要我一提這個事情,就都會岔開話題!”
雪兒很是無奈,她想有些記憶,可是,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任憑她如何努力,哪怕就是一點點影像也沒有。
不知為何,雪兒忽然覺得靜靜聽她說話的啞伯很奇怪,那偶爾與她撞到一塊的眼神裏藏著太多的傷,那種傷居然也能令她跟著難過。
那雙眼睛,她總覺得很熟悉很熟悉,她忽然很想看清楚他的臉,於是,她做了一個出格的舉動!
伸手突然撩開啞伯臉上的銀發,這一看之下,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可她還是被眼前這張滿是皺紋蒼老的臉嚇了一大跳!
啞伯像是受了刺激一樣,霍地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裏,哢哢兩聲將門從裏麵閂上。
雪兒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反應可能傷了他,於是,焦急地拍著他的門:“啞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開開門!你聽我解釋!”
“啊!”從裏麵傳來一聲似狼一般的悲嚎,從門縫中,雪兒看到啞伯正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將頭往桌子上用力地撞著!
“啞伯!你怎麼了?你開門讓我進去,你不要這樣!”雪兒更加焦急,雙手不停地拍著門,恨不能破門而入,他的舉動嚇壞了她!
啞伯卻是充耳未聞,依舊在裏麵不停地撞著頭,雪兒看到他前麵雪白的發絲上已沾上了血跡,他居然撞傷了自己。
“啞伯,求你不要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開開門,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你已經流血了!”雪兒焦急萬分,為自己剛才一時的好奇而深深自責不已!
不一會兒,啞伯那低沉的悲嚎終於是停了下來,他像是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地上,雪兒的拍門聲依舊,他慢慢地回過頭來。
雪兒看到,他臉上的亂發沾著點點血漬,也被汗水浸濕了!
“啞伯,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自責不已,拍得手都紅腫了,聲音裏滿帶著哭腔,可她還是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你馬上走!”低沉沙啞蒼老,像是被火烙過的聲音驀然從裏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