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離捂著額頭的位置,傻呆呆的看著君羨。
被敲了一記的地方,很輕微的疼。
他被人襲擊了。
可是心裏湧上來的感覺很奇怪,跟被父親打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討厭,還有點隱隱的……歡喜?
“怎麼了?傻了?”君羨問。
最近孩兒的反應有點奇怪。
對上君羨揶揄的眼神,景離抿了下嘴角,抬眼認真道,“日後若是你打我,我不記恨你。”
語氣很鄭重,像是宣誓般。
君羨:“……”
她是不是得感謝他不記恨?
“離兒。”腳步聲由遠及近,景候妃人未到語先至,衝散了這方輕鬆的氛圍。
久未露麵的人來了。
“夫人。”君羨先攜雲夕見禮。
“娘親。”看到來人,景離沒什麼表情,也沒有從座位上起身,隻淡淡叫了一聲。
對此,景候妃不以為意,似是慣了般。
“君姑娘也在。這幾日府中饋務繁忙,今日才得了空,我來看看離兒,姑娘是府中貴客,無需拘謹。”間中看了在君羨身後垂首靜立的雲夕一眼,又道,“這是姑娘新收的丫鬟吧,我聽侯爺提起過。”
“奴婢雲夕,見過夫人。”雲夕上前,福了一禮。
“是個俊俏機靈的,”景候妃點點頭,便繞過了話題,“今日府上收了帖子,過兩日夏府設宴,請了侯爺與我參加,屆時我會帶離兒一同去。正好夏府也有與離兒年歲相當的公子,能玩到一塊,免得他總是一個人屈在府裏,連個玩伴朋友都沒。”
君羨微笑,不置一詞。
對方來這一趟,這些話,無非是個形式上的通知,又不是來聽取她的意見的,用不著她回應。
至於景離,從景候妃露麵開始,臉上的情緒就全部收了起來,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不言不語,整個人透出一種疏離。
一如他與景候妃的母子關係,疏離而陌生,全然沒有互動。
景候妃並沒有坐多久,又了一些場麵上的客套話,伴著君羨時而的一聲敷衍,最後匆匆離去。
人一走,君羨沒甚形象的歪在椅子上,“應付你娘親,比應付景候還要累。”
聞言,雲夕嘴角一憋,偷笑出聲來。
可不是累麼。
整個場麵都隻有靜候妃一人在那自自話,景離是個裝聾作啞的,她又是個沒資格搭話的,剩下一個有資格的還一點不掩飾自己的敷衍。景候妃再是心大,怕是也撐不了多久。
加之景離不喜歡自己眼前有生人走動,如無必要,南苑的家丁丫鬟等都是不被允許走出後罩房的,以至於景候妃來了,連個奉茶的人都沒有。
雲夕?除了對她認定的姐服侍周到外,對別人,她還沒有那個意識。
“帶你去夏府,你,你那對親生爹娘又在打什麼主意?”歪著身子,一手撐著下頜,君羨若有所思。
“讓我出醜罷了。”
君羨驚訝的看過去,孩兒麵上很是平靜。
本來沒指望他回答,在她看來,八歲的娃兒,懂什麼。
“你知道?”
“以前,他們也帶我去過一些宴會,每次,都會有人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