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朔朝的政事堂、樞密院、翰林院、禦史台、轉運司這幾大衙門,都全麵調整過,而且都是按秦太師的意思調整的。
這樣的情況下,秦太師的話確實比天子的都管用的多。
甚至皇帝還特旨,軍國大事秦太師可以召東西兩府以及院台等長官議事,說白了就是能夠以天子名義舉行禦前會議,一般就是在早朝後,皇帝給相公們賜廊食於朝殿偏廂,然後一邊吃早餐,秦琅一邊跟這幾大府院台司的長官們溝通議事。
這權力已經大的恐怖驚人,代天子柄國決策。
名義上是承旨行走,承上啟下。
可實際上,軍國大策文武大政,皆出自秦琅。
這種情況下,要相信秦琅毫無竊權之意,確實難以讓人信服,反正這些年輕的士子們,自己就不敢說如果他們在秦琅這位置,會這般忠心。
“那怎麼辦?”裴炎皺眉。
“先等等,這不是才一辭嗎?總還得有二辭三辭,皇帝才會最終接受。等真辭了,我們才能相信,而且還得看是誰接任這相位,而許李又是否會離京。”
狄仁傑也是讚成魏元忠的話,“我們確實不能急躁,得先看再說,切不可早下定論。”
······
安靜的午後。
秦琅提前離開了政事堂,坐著馬車回到了上林坊。
上林苑,這裏原是皇家園林上林宮,之前已經賜給秦琅,改名上林園。園林與秦家櫻桃島比鄰而接,如今兩家連為一家,直接占了上林坊半坊之地。
櫻桃島秦府大門,整個正月裏都是車馬水龍,拜訪者不絕,秦琅便幹脆自上林坊北麵直接進了上林園,免受其擾。
寒風呼嘯。
上林坊中的樹木也多枯著,不過卻還有一個院子裏鬱鬱蔥蔥,這整個院子都用玻璃罩起來,每天還會燒火加暖,使的裏麵的花草樹木長的非常好。
甚至裏麵還有一個小菜園子,菜畦如棋盤,各種新鮮嫩綠的蔬菜誘人無比。
這等陽光頂下,既可享受太陽的溫暖,卻不受半點寒風的吹拂,確實是相當愜意,剛從衙門回來,此時還是午後不久,陽光正暖。
泡一壺茶,正好享受。
結果還是有客打擾。
程處默來了,沒法拒絕,而程處默卻又帶了個客人來,鎮壓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女皇帝,在開元朝從刺史到禦史大夫、中書侍郎的前宰相崔義玄。
程處默看到秦琅皺了皺眉,上來笑著先陪了個不是。
“我也是被我母親吵的沒奈何,才帶著來的,你知道,都是清河崔氏,我還得叫他一聲阿舅的。我就是領著過來,其它的不管,你也不用給我麵子,你要是現在不高興,我現在就把人領走,反正已經把他領進你家,也見到你人了,我完成任務了。”
程處默也五十多歲的人了,越來越有老流氓程咬金的風範,挺著個大肚腩,那支金玉腰帶都快扣不住了。
“既然都來了,那就坐著喝杯茶吧。”
程處默卻站著沒動,“我約了牛二去看馬球比賽呢,今天這天氣好,正適合看球,一會還打算也上場揮兩杆呢,你跟他聊吧,我先走了。”
“好吧。”
“哪天天氣好你又有空,約了一起打馬球啊,你秦琅家的馬球隊在京都馬球聯賽上,已經拿下了十三個總冠軍,東府秦家又拿過七個總冠軍,你兒子秦大郎的馬球隊也都拿了三個總冠軍了,娘的,這京都馬球聯賽總共才辦了三十七屆,你秦家就包了二十三個了,太不要臉了。”
秦琅糾正他。
“懷化郡王家的球隊還拿了三個總冠軍呢,歸德郡王家也拿了兩個,另外太平的那支球隊也得過兩次總冠軍。”
這話讓程處默直咬牙,這要加起來,那就等於拿了三十個總冠軍了,別人家才得了七個。
“你也別得意,也就是我早些年一直鎮守邊疆在外,沒時間精力管我們程家的馬球隊,否則哪可能讓你們秦家年年這般囂張?”
“嗯,程家馬球隊還是比較厲害的,尤其是早年你們爺倆還沒分開玩球隊的時候,那時隔兩三年,總能撈到個亞軍或季節的,也是實力強勁了,隻是這幾年你們爺倆非要拆分球隊,各玩各的,結果卻已經連續三年連四強都沒進了,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