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說的對,岑青禾一定會露出傷心的樣子來;如果他說錯了,以她的性格,八九不離十也會反駁。
這都在商紹城的算計當中,他說這句話不過是投石問路。
但是第一次,他在岑青禾身上失算了。因為她沒有正麵承認或是否定,隻是當咽下嘴裏的東西之後,學著他一貫的口吻,不冷不熱的道:“我覺得你一定是吃飽了。”
商紹城略微一愣,因為計算失誤。
不過他沒生氣,隻是佯裝不悅道:“嫌我吃飽了閑的?”
岑青人語氣認真的回道:“吃飽了才有勁兒八卦別人,之前難受的話都說不出來。”
商紹城說:“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岑青禾麵無表情的道:“謝謝。”
“不客氣。”
見她是真的不高興了,商紹城收起了之前打趣的樣子,企圖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看著岑青禾說:“欸,你不是給我買的罐頭嘛,自己都快吃完了。”
岑青禾淡淡道:“你要吃我再給你買一瓶。”
商紹城說:“不用了,你腳都受傷了,不好意思指使你。”
岑青禾不出聲,隻悶頭吃罐頭。黃桃泡久了,又軟又甜,可她卻莫名的嚐到了酸澀的滋味兒。
她很想大聲告訴商紹城,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這麼渣,不是所有的分手都是有一方出軌或劈腿。
想到蕭睿,想到他那樣或歇斯底裏或無奈委屈的問她,求她,叫她別走,她的這顆心都要碎了。
本想借著吃來轉移一下視線,可吃著吃著,眼淚湧上了眼眶。岑青禾忽然放下罐頭瓶子,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商紹城看著岑青禾疾步離開的背影,俊美的麵孔上,露出了一抹模糊了迷茫跟後悔的表情。
她性格蠻好,所以他才會想多跟她說兩句話,沒想到這一說,還給人說哭了。
她說的沒錯,他是挺害怕她撂挑子不幹的,畢竟有她幫他料理一些事情,他還都挺放心的。
可他不會低聲下氣的哄她,畢竟兩人的關係在這兒擺著呢。他是雇主,她是‘勞力’,如果養成了他低下頭去哄她的習慣,那以後難的人隻能是他。
所以商紹城拿過旁邊打開的薯片,‘哢嚓哢嚓’邊吃邊看電視。
岑青禾在外麵沒待多久,在恢複情緒的同時,還順道給金佳彤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售樓部那邊的情況。
都是熟客介紹過去的,基本上來看了房子之後,現場就拍板簽合約了。
公事那邊兒挺順利,岑青禾鬆了口氣。
等她再回來靜點室的時候,麵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她在距商紹城一人遠的座位處坐下,打了袋薯片開吃。
商紹城目視前方,出聲問道:“氣消了?”
岑青禾同樣目視前方,淡定的回道:“本來也沒生氣。”
商紹城道:“一般女人說沒生氣的時候,百分百就是氣著呢。”
岑青禾道:“你指的‘一般女人’,通常都是你的曆任女朋友,咱們關係不一樣,這個就不用套了。”
商紹城說:“你可以把怒氣折好算進業績裏,回頭我一起給你報銷了。”
瞧瞧,乍聽之下多麼霸氣的話,其實細致的一剖,連感情跟情緒都能明碼標價……哈。
岑青禾是真不生商紹城的氣了,因為他這人的世界裏,什麼東西都是有價可換的。
“放心吧,我回去後會把今天的業績算好了上報給你。”一分錢都不差。
在商紹城的吊瓶快要點完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隻聽得商紹城說:“現在不行,晚點兒的吧,我在醫院。”
手機中隱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醫院?你把誰的肚子搞大了?”
商紹城眼皮都不挑一下,淡淡道:“我很講衛生的,你以為我是你?”
“那你怎麼了?去醫院幹嘛?”
“吃壞東西了。”
“靠,我就說你跟蘇妍犯克吧……”
岑青禾無意偷聽商紹城的電話,但隔得太近,聽到後麵,她都猜出對方是陳博軒了。
陳博軒約商紹城回海城,商紹城說待會兒訂機票。
臨掛電話之前,陳博軒說:“你爸媽也真是的,幹嘛把你送夜城去受罪?你在那邊連個玩兒的人都沒有,現在連去醫院都得自己,沒有人陪著嗎?”
商紹城平靜回道:“岑青禾在。”
陳博軒很是意外,“她也在?那你待會兒把她一起帶來唄,她桌球打的那麼好,晚上還能打兩局。”
商紹城側頭看向岑青禾,麵色淡淡的問:“晚上我們在海城聚會,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