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術越看越是生氣。
“無論是戰士素養,還是修行者數量,鄆州軍都遠遠不及我們,可他們就是仗著自己坐擁城頭之利,一次次將我們取得大好勢頭的勇士擊退,真是可恨!”
木合華同樣很氣憤,“要不是城頭就那麼大點地方,雙方能交手的戰士極為有限,守城軍上城支援又方便太多,我們仰攻占盡劣勢,這仗我們早就贏了!
“倘若換了平地陣戰,兩軍放開手腳拚殺,就這樣的齊軍,我們一日之內就能滅殺十萬!”
現實就是這麼個現實,博爾術也改變不了,他深吸一口氣:“雄關塹,總是世間最難逾越之地;攻堅之戰,本就是最難打的一種仗,不得已而為之。”
木合華見博爾術忍下了怒火,還能相對心平氣和的話,受其感染,自己也放平了心態:
“照這樣打下去,攻克鄆州非得數十日不可。好在大王英明,早有布置,隻要趙寧一死,我們攻下鄆州城,大軍縱橫中原便再無阻礙了。”
博爾術微微一笑,不複多言。
他轉頭看向汴梁方向。
到了眼下這種形勢,他想攻下鄆州擊敗趙寧,已經隻有一種方法。
隻存在一種希望。
目力所及,一片空蕩蕩的晴下,並無王極境修行者的身影。
博爾術也沒有感受到強橫的氣機。
“該到了怎麼還沒來?”
博爾術皺了皺眉頭。
初見趙七月帶著孫康出現,陳安之暗暗鬆了口氣。
但隻是轉瞬,他一顆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情不自禁緊張起來。
此時此刻,陳安之並不是擔心趙七月跟孫康聯手,不能戰勝同為王極境初期的兩個北胡高手。
大家修為差不多,眼下還未交手,勝負尚在兩可之間。
讓陳安之極度擔心的對象,隻有一個。
那就是元可汗。
人境的元木真!
尋常情況下,兩軍交戰,萬人的規模,的確是怎麼都不算,足夠引起王極境的關注,但卻不足以讓人境過多重視。元木真不出現是理所應當的。
可四個王極境的交手,影響就不了,元可汗極有可能現身!
問題的關鍵還不在這裏。
此戰勝負,遠不是萬人戰損那麼簡單,它關係的是整個中原戰局!此戰要是齊軍勝了,張京率領大軍主力趕來,就會形成反撲之勢,直取楊柳城!
北胡大軍立足未穩,立時就會陷入全麵被動。
就算十萬齊軍奈何不了六七萬北胡大軍,但中原的齊軍可遠不止這點。
汴梁的三十萬駐軍,加上原本打算支援鄆州,卻還沒有走遠的王師,若是數十萬大軍包圍楊柳城,將北胡大軍鎖死在一隅之地,那麼中原戰局的大勢,立馬就會有根本性改變!
念及於此,陳安之不能不緊張。
他知道,一旦今他們敗了,趙七月、孫康敗了,那麼中原戰局也就徹底亂了,汴梁守不住,整個國戰大局也會陷入無底深淵!
要想贏,贏得此戰贏得未來,除非元木真不露麵。
也就是事實果真如趙七月在汴梁時所言,元木真在晉陽被趙氏高手擊敗了!
可這話也就是趙七月過而已,誰也沒有見過。
事實到底如何?
出戰之前,大家憑著一股不怕死的血氣之勇,想要為家族為國戰大局為皇朝存亡舍命拚一個未來,對這個問題可以視而不見,大不了一死而已。
而到了此時,這個問題就變得迫在眉睫。
陳安之怎能不如坐針氈?
他擔心的地方還不止於此。
就算元木真不出現,趙七月、孫康也未必能贏。
眼下的汴梁,眼前的這一戰,大齊就隻有兩個王極境!
“二二當家,楊柳城的北胡王極境高手,是不是就隻有這兩個?”陳安之左顧右盼,最終隻能向扈紅練詢問這個問題。
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期待誰。
扈紅練淡淡瞥了他一眼:“陳公子這話問得有趣,我又沒長一雙眼,哪裏會知道這些?”
陳安之被噎得不出話來。
就在他情誌鬱結的時候,扈紅練莞爾道:“不過呢,我不知道的事,不代表別人不知道。皇後娘娘既然會出戰,就不會是送死。”
陳安之對這話不認同:“我們這趟出戰就是拚死的,皇後娘娘既然甘願以身犯險回汴梁,隻怕也是會為了國家存亡的一線生機,而不吝殊死相搏!”
扈紅練怔了怔,而後點了點頭,“你這話得不錯,國家都要亡了,願意舍身忘死的人,的確會有很多。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