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我大腦仿佛失去了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看著鏡子，心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直沉下去……
“啊——”
我喉嚨發出一聲沙啞的叫聲，那叫聲急促卻又短暫。
短暫是因為……鏡中的那個女人，又不見了。
我喘著粗氣，心髒跳的飛快，幾乎要從胸口裏蹦出來，用手把充滿水霧的鏡子抹幹淨，裏麵隻有我一個人。
或許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我就這麼站在鏡子前足足半個鍾頭。
那個女人……再沒有出現過。
“是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我這麼想著，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床上，蒙頭大睡。
……
……
第二天去酒吧上班，領班悄悄問我，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我搖了搖頭。
“呼，那就好……記住，千萬不要破壞那四個禁忌。”領班說。
我問領班，破壞了會怎麼樣？
領班眯起了眼睛，用一種冷淡地語氣說道：會死。
會死？
我有些麻木地看著領班離去，心裏泛起了嘀咕——沒這麼邪門吧？
是迷信，一定是迷信！
我這麼安慰自己，轉身準備回去工作，卻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這人剃著板寸頭，一雙三角眼陰沉沉的。
他叫馬強，也是這裏服務員。
不過他和我不同，他是有關係的，和老板是親戚。
從我昨天到這裏上班，他就各種各種刁難我，讓我做這做那，而他卻偷偷躲在員工休息室看毛片。
“田誌勇，你他媽是不是沒長眼睛啊？”馬強罵罵咧咧，“7號包廂打掃了嗎？馬上客人就要來了。”
我低聲說道：7號包廂不是歸你打掃嗎？
啪！
臉頰一陣生疼，馬強狠狠地給了我一耳光，怒罵道：“我說是你打掃就是你打掃，你一個新人蛋子，在我這裝什麼逼呢？”
我咬著嘴唇，很想和他打一架。
但我不敢，更不能。
因為我是個窮小子，人生地不熟地來異地上學，如果出了事，我沒辦法跟父母交代。
所以，我隻能忍。
“馬強，你又在欺負阿勇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背後響起，帶著幾分打抱不平的怒意，走到了我麵前。
長發披肩，麵容姣好，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純淨的像一潭清水，右邊眼簾有一顆美人痣，笑起來的時候變成月牙。
馬強幹笑道：沒……沒有啊小琳，我這是在教他做事呢。
“得了吧，你當我是聾子嗎？”小琳哼了一聲，看向我，柔聲說道，“阿勇你別怕，以後他再欺負你就跟我說。”
聞著少女的體香，我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嗯”了一聲。
或許是覺得被一個女孩保護很丟臉，或許是不像讓小琳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不等她開口，我就轉身走了。
“切，跟條狗一樣，連聲謝謝都不會說嗎？小琳，今晚有空沒？我請你去夜市吃大龍蝦。”
身後，響起了馬強戲謔的嘲笑。
我沒有回頭，但我能夠想象，小琳她一定在看著我……
……
……
下班後，我上了13路末班車。
和往常一樣，車廂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買票的時候，那肥胖的售票員一直盯著我看。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的感覺，皺眉問道。
那肥胖售票員忽然笑了。
是那種譏諷的笑聲。
很刺耳，不由讓我想到了馬強。
“你又來了？你不怕死嗎？”
售票員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