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此時才明白,這可不是什麼壓勝之術,而是要把她打成邪教餘孽?
“臣女今年不過十六歲,自幼生在鄉間,孤陋寡聞,實在不知道什麼火鐮教,連家父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從何得知呢?再者,我從小到大接觸過什麼人,陛下一查便知,說我是火鐮教的餘孽,實在是太荒唐了。”林似染覺得這鄭貴妃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能想到這麼荒唐的罪名?
林孝謙也點頭,道:“陛下,臣雖然聽說過火鐮教,但是畢竟為親曆過火鐮教作亂之事,而且這些年也未曾聽說過火鐮教重現的事兒,會不會……有所誤會?”
林孝謙不敢說是鄭貴妃胡編亂造,可是他也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林似染是火鐮教餘孽,豈不是會累及林家嗎?
鄭貴妃卻對林孝謙道:“林大人,本宮和陛下都知道了,你這個女兒隻是一年前剛剛從鄉下接回來的,你如何確定她就是你的親生女兒呢?會不會有人冒充你的女兒,其實是別有居心?邪教是最擅長這種陰謀詭計的。”
林孝謙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似染長得肖似秦氏,林孝謙不曾懷疑過她的身份,可是他到底不願意說出這件事,雖然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但對著皇帝承認自己當年拋棄妻女,他還做不到。
林似染也有些懵了,問:“父親,您說話啊,不是您派人到顏家把我接回京城的嗎?是您告訴我,我是您的女兒,怎麼現在卻成了我冒名頂替了?”
“我……”林孝謙語塞,麵對鄭貴妃別具深意的眼神,和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帝,林孝謙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前途就完了。
至於林似染的死活,反而不是那麼重要。
皇帝終於開口了,問:“林愛卿,你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吧?是真是假,難道身為人父都不清楚嗎?”
“陛下,這也怪不得林大人啊,畢竟從小就沒有養在身邊,又過了十五年才相認,無法辨別也情有可原。”鄭貴妃是一心要將林孝謙和林家摘出來,而專門針對林似染。
皇帝涼涼瞥了一眼鄭貴妃,道:“朕沒有問你。”
鄭貴妃這才閉了嘴。
林孝謙緊張地直喘氣,終於還是結結巴巴地道:“臣……臣隻知道家母當年將還在繈褓之中的女兒送去了顏家撫養,這些年也甚少回祖籍,不曾與女兒相見,直到去年才派人去顏家接回,至於……至於她到底是不是臣的女兒,臣……委實沒有確認過。”
“認女兒這麼大的事兒,你也這樣糊塗嗎?你女兒難道沒有一點可以作為將來相認的標記?”皇帝不滿意林孝謙的回答。
林孝謙搖頭,道:“臣糊塗,臣的確沒有留心過,顏家也隻有這麼一個姑娘,臣自然認為這就是當年被家母托付給顏家撫養的女兒。”
林似染是徹底對林孝謙失望了,他為了自保,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不管林似染是不是他的女兒,都和他沒有關係?
林似染已經被林孝謙拋棄了,他不會為她說一句話,不會給她哪怕一點點的庇護。
這一刻開始,林似染是徹底對林孝謙斷了念想,父女之情……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