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氣不大,故而要扶起楚邑固然也是有幾分吃力。尤其楚邑如今深受重傷,幾乎整個身子都掛在舞樂的身上。她的肩膀先前中了一劍,此時被楚邑壓著,越發灼熱疼痛。天色黑得幾乎要吞噬兩人所在的小樹林,是以楚邑根本沒有意識到舞樂已經受傷。
兩人走了一段之後,楚邑似乎已經有些恢複過來了。然而他既然能夠恢複,那麼那些殺手自然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楚邑環顧四周,朝著另一方向指了一下,“這裏。”
舞樂點點頭,就朝著楚邑所指的方向逃命。
然而很快,那些殺手又陰魂不散地追了上來。楚邑老遠就已經聽到動靜,兩人身上都有血腥味。楚邑的身子似乎還在流血,蜿蜒了一路,很容易被人追蹤。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拖累舞樂。
“我們分開走吧。”楚邑忽然靜下來提議道。
舞樂當即用力地搖了搖頭,“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更何況就算我們分開走,她們八個人呢,總也能分頭追蹤的。”
“不會。”楚邑說著,當即在自己受傷的腰際猛掐了一把。他疼得臉色蒼白,盡管如此,在清冷的月華之下仍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妖異。他幾乎齜著牙說道,“你先走,我這樣可以引開他們。”
舞樂猶豫片刻,隨後還是點了點頭。
她與楚邑在一起走,都不知道究竟是誰拖累誰。與其兩人一起倒黴,倒不如她先離開這裏想辦法搬救兵。城郊是沒有人,可城中卻有巡防之人,隻要她喊來救兵,說不定兩個人都能活。
思及此,舞樂當即掉頭就跑。
她的身影依稀消失在樹林之中……
而後,楚邑半跪了下來,整個人吃力地扶著自己的傷口。他其實已經跑不動了,然而他仍舊希望舞樂可以脫身。
八個殺手紛紛追上,將楚邑團團圍住。
她們要殺的人不是他,而是舞樂。
故而八柄長劍直指著他,其中一名女子更是冷冷問道,“她人呢?”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們嗎?”楚邑冷笑。
“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口氣如此狂妄!”其中一名黑衣女子說著,手中的長劍已經正對著楚邑的胸口。劍尖直指心髒,最脆弱的地方。隻要她稍微用多一分力氣,他的心髒就會被人刺穿。從此以後,世上再無楚邑這個人了。
“你想清楚,她可是自己跑了,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麼?”
楚邑依舊不屑,他嗤之以鼻地哼道,“我做的決定,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值得與不值得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隻知道,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舞樂死。他知道他這種想法定然會要了他的命,故而他早已想好千百種借口來說服自己。他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失誤,他不能讓自己的棋子出任何問題。
他隻願意說服自己,別人的看法他從不曾在意。
然而話音一落,深林之中卻忽然傳來清脆的巴掌聲。一掌接著一掌,格外清晰,亦是格外突兀。
隻見林中緩緩走來一名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腳尖正對楚邑。恍如鬼魅,妖豔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