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楚邑竟然會傷的那麼嚴重,細細碎碎的傷痕幾乎密密麻麻的。尤其從舞樂看來並非舊傷,幾乎全都是新傷。而在這些錯綜複雜的傷痕下,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仿佛帶著裂縫一般的大理石紋路,極其影響美感。
這樣漂亮的身子,卻有著如此醜陋的疤痕。
舞樂微微斂眸,不再多言。楚邑看著她的樣子,心裏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十分刻意地開口道,“我全身都痛的,要不你給我按兩下?”
“你想得美!”
舞樂雖然這麼說,可心裏的愧疚之意總算是消散了一些。
接下來的幾天裏,兩人都露宿在那個荒僻的山穀之中,尤其是舞樂,幾乎都在照顧楚邑。倒不是她願意這麼做,而是因為楚邑就占著自己護她跳車,導致現在渾身是傷,根本動彈不得。胸口的肋骨斷了幾根,都是他自己接的。舞樂實在沒有辦法,又不知道怎麼回去。即便回去了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嬴冉,故而也就陪著他養傷。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嬴冉也在恢複。
他又一次大病,急得金鈴忙裏忙外,實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準備好了許多行程想帶著嬴冉遊山玩水,然而在嬴冉生病之後卻統統停止了計劃。
她幾乎將黎國這些年以來所有的貢品藥材統統拿了出來,然而嬴冉還是不見起色。舞樂在時,他未曾病發終究與常人無異,可舞樂不在了,他竟天天一臉病態疲色,看得金鈴心驚不已。
金鈴將嬴冉的膳食統統調換成了藥膳,跟著下人一起端進來的時候,嬴冉至始至終都未曾開口。
金鈴實則不解,舞樂失蹤之後,他怎麼一句話都不曾問過?
明明兩人一起長大,尤其在一起的時候,金鈴完全都看得出姐弟二人之間那抹深厚的感情。怎麼舞樂不見了,反倒是自己這個姑姑更顯擔憂焦急。
放下藥膳之後,金鈴還是止不住問道,“殿下,不需要去找舞樂麼?”
嬴冉微微搖頭,“找還是要找的。”
金鈴聽他說得模棱兩可,根本不知他所說何意,隻能換一種方式重新詢問,“那……接下來我們做什麼去?全憑殿下安排。”
“回宮吧。”
“回宮?回秦宮麼?”
“不,回黎宮。母後曾說,齊國廣平侯似有不甘之意,有不少江湖人士混入黎國,此番過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既然身子休養的差不多了,那應當盡快回去處理正務才行。”
“可是舞樂呢?”
“派人去找。”嬴冉微微斂眸。
僅僅是派人去找罷了,他實在想不到,若是將舞樂找回來之後,他該如何麵對她。她可是已經知道自己的隱瞞與欺騙?
“那……那個老人呢?”
“留著她,讓她說出幕後主使以及他們的計劃,這個人雖然年邁,但或許日後還會有用。”
金鈴點頭,隨後退下了。
深夜。
舞樂已經沉沉入睡,而由已經幾乎痊愈的楚邑守夜。
他對舞樂也是有些訝異的,沒有想到堂堂秦國公主,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也能睡得如此香甜。楚邑看她睡著之後,便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