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恍惚之間,舞樂聽見一句低沉的嗓音。她閉上雙眸,腦海之中卻仿佛回到了從前。
“嬴冉,我這輩子不嫁人了,一輩子做照顧你的姐姐好不好?”
“笨蛋!”嬴冉似乎有些生氣,“你耽誤你的終生,可我卻隻能回以一半。”
女子窈窕,君子謙遜。
兩人伏在案邊,他正一筆一劃凝重地書寫,而她則是專注地趴在桌上盯著他看。她早就知道他從小便有一身抱負,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即便溫潤,內心卻剛毅無比。
十幾年她看著他長大,她自知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可是……
舞樂正欲落地,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懷抱。她的頭似乎撞倒了某人的下巴上,然而她卻幾乎感覺不到疼痛,隻覺自己碰撞之間與那個所謂的懷抱滾落了下去。也不知道究竟滾了幾圈,最後才赫然停了下來。
舞樂赫然抬頭,適才看見已經陷入昏迷的楚邑。
她連忙從他的懷抱中退了出來,慌慌張張地起身。
楚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邑的武功舞樂也見識過,想必在這種地方自保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她想要回去,回到嬴冉的身邊,然而剛剛走出兩步,腳步便頓在了原地。
若是以往,她定然毫不猶豫。可現如今……
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嬴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感情。若是那老婆婆說的沒錯的話,那麼嬴冉就是她的仇人!尤其……
她任性妄為地跳下了馬車,而楚邑卻為了救她而摔了下來。
若是將他一個人扔在這裏,舞樂又有些說不過去。
最後舞樂還是決定折回,她做不到把楚邑一個人扔在這裏。於是,她走到他的身邊,把他沉重的身子給扶了起來。這一動,力道終究是沒有拿捏好,竟然是將他的衣服給撕了開來。
舞樂吞了口口水,微微有些尷尬。
楚邑半睜著眼,懶懶地瞥她道,“沒想到你竟然……”
舞樂見他轉醒,頓時將他往前一推,這一推,楚邑幾乎沒有什麼招架的力氣,頭硬生生地撞在了地上。本來意識還是清明的,這一撞他的意誌崩於邊境,幾乎開始渙散了。
舞樂氣鼓鼓道,“你醒了你還在這裏裝昏迷?”
她沒有注意到楚邑的表情變化,或者說,楚邑根本沒有任何變化。疼痛固然猛烈,可他依舊保持著原先那般慵懶的姿態,隻是眼神之中依舊是多了一抹不屑,“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拋棄一個將死之人跑回去找你的……戀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舞樂心中惶然,杏眸圓睜。
“你這一路上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加上生死相依的情誼,我全都看在眼裏。可是怎麼辦呢,剛開始脫離了血緣關係,如今又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的情路真是坎坷。”楚邑越說,聲色越冷。
他早已看穿舞樂的這份感情,同時也對這份感情嗤之以鼻。
他對舞樂的那份癡傻始終存在一抹陰陽怪氣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