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黎芊荀便跟著楚文玉出了宮。
楚文玉知道黎芊荀跟著,但卻也沒有出聲。一路行色匆匆,楚文玉一回到別院,第一件事就是抱起楚邑,似是要將嬰兒禁錮起來一般,不許任何人靠近。
甚至,楚文玉還怒意極盛,得知楚邑安全後,便將他交給了自己的手下,繼而就衝到嬴景初的房裏找他算賬。
“嬴景初,你給本殿下滾出來!”
他在門口惡狠狠地說道,喊了兩聲,便要踹門。
黎芊荀跟在身後,上前一步,攔住了楚文玉,“你這麼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芊荀,怎麼你到了這種時候還要維護他?”
楚文玉實在不可置信,楚邑的事情對他來說極其重要,他喜歡這個孩子,更何況還是他大哥的孩子。楚邑於他而言有血緣親情,如今哪能說送走就送走?
外頭吵吵嚷嚷,嬴景初不可能安然入睡,此時一臉慵懶,不緊不慢地開了房門。這一開門,他就見到了黎芊荀與楚文玉。
黎芊荀一臉憂色,而楚文玉卻是因為惱怒而在深夜之中臉色漲紅。
他下意識地問道,“怎麼回事?”
黎芊荀上前一步,將嬴景初拉回了方便裏。低聲說了一句,“阿羅說漏了嘴,燕傾城恐怕起疑,邑兒會有危險。”聲音很小,又是回避著說的,楚文玉必然沒有聽到。而此時楚文玉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根本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交頭接耳,全當黎芊荀護著嬴景初。
嬴景初已經全然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楚文玉惡狠狠地說道,“嬴景初,你以為你什麼想法我不知道麼?我告訴你,邑兒你休想帶走,我是絕對不可能會把邑兒交給你的!”
嬴景初看向了黎芊荀,黎芊荀適才微微皺眉,“我跟他說了。”
兩人心意相通,黎芊荀的一句話,嬴景初就已經盡數了然。燕傾城起疑,那麼送走楚邑離開楚國是最為穩妥的解決方法,黎芊荀一定是看了自己的信後提議要帶走楚邑,故而才會讓楚文玉如此憤怒。
嬴景初從不相信楚文玉,若是自己早知道此事,絕無可能會向他提議,直接帶走便是。
“大局為重,楚邑留在你這裏隻會……”
“夠了!”楚文玉冷冷打斷道,“這種話我根本不想再聽!我是邑兒的二叔,我還保護不了邑兒麼?嬴景初,我勸你收起那份心思,不要以為你的想法我什麼都不知道!”
麵對如此生氣的楚文玉,黎芊荀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她眼裏,楚文玉一直都是像自己弟弟一般的人,憨厚無比,心思單純。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生氣。
總不能這樣下去,黎芊荀上前一步勸慰道,“如果邑兒繼續留在楚國,那麼對邑兒來說才是真正的不利。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們呢?”
楚文玉不可置信,呆呆地看著兩人。
視線先在嬴景初的身上停留,而後又十分不可置信地看著黎芊荀搖頭。
“芊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究竟為什麼會一直配合嬴景初來反叛自己的大哥?”楚文玉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可正是因為突然的安靜,卻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透著一股瘮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