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南京城裏此時一到晚上還是會傳來槍聲,以及城中百姓的無助呼救聲,現在隻有南京安全區,還有那一小塊洋人的居住區相對安全,要不然但凡是一個人在街上走那肯定會覺得毛骨悚然的,遍地的白骨訴說著每一位在南京的日本兵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現在城中百姓除了生存之外,就隻有懼怕和悲憤。
原軍令部下屬的南京軍法處現在已經被改造成關押犯人的牢房,他們。在裏邊兒關押的都是一些他們抓來的對他們有重要價值的人,至於在城中僥幸活下來的殘兵,他們肯定不會吝嗇自己槍膛中的子彈。
此時軍法處的大牢已經被日軍全麵接管了,門口不但設有哨兵,而且想要進出此地必須需要南京城中日軍指揮官特別簽發的通行證,要不然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進不去。
在門口兒的日本兵剛要換崗時,迎麵有一輛黑色轎車打著前燈朝著監獄駛來。這是一副上著日本牌照的軍用車輛,在那個時期能配專車的日本人肯定來頭不小。
“滴……滴!”坐在駕駛室的日本司機有些急躁的摁著喇叭,坐在轎車後排的是一個留著短胡子戴了一副鍍金邊框眼鏡的年輕男人。
“證件!”門口的日本兵朝車裏全方位的掃視了一遍,顯然他的這個舉動著來了車裏人的反感,那個年輕人看上去非常秀氣,但是他留的短胡茬兒讓人覺得他又有一種莫名的成熟感。
“我找田會長有點兒事情通融一下,你我都是為帝國服務的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故意找麻煩。”那個年輕人用餘光撇了哨兵一眼隨後舉起了手中的特別通行證。
“對不起先生!特殊時期還請您諒解,您請進田會長現在應該還沒有休息!”一同在外邊否則警衛的幾個漢奸抓住這個機會趕忙過來獻媚似的和車裏的男人交談了幾句。
“我們進去!”隨即坐在前排駕駛室的日本司機一加油門兒將車開進了院裏,那幾個漢奸差點兒被帶倒,這真是屬於熱臉貼個冷屁股。
此時在樓上二樓的辦公室裏,臨時的治安維持會會議田世華正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其實說是公務,其實就是城裏每天上報的爛攤子事兒。
“先生,剛剛負責糧食調度的陳先生給我打電話說,蘇州那邊糧食也是一如既往的緊缺,他寢室我們是不是先到上海和常熟兩個地方征集一些糧食先應應急啊。”身旁的吳秘書此時又抱了兩個文件夾來要他簽字。
田世華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具體內容,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件事你們看著辦吧,實在不行我在請日本人那邊兒支援一點。這個時候我們要想恢複秩序,首先就得穩定住難民,行了你先去吧。這份苦差事恐怕也就隻能我做了,外界把我腦袋上這個屎盆子算是扣的嚴嚴實實的了。”
正當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邊兒的走廊一直向著他的辦公室延伸。田世華見到一個日本少佐陪同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進來了立刻打算起身迎接。
“二位皇軍深夜來訪,田某因公務繁忙未及時迎接還請二位皇軍多多包涵!”他怕自己哪方麵做的不周道落下話柄於是解釋著。
那個日本少佐笑道:“田會長你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盡心盡力的恢複城裏的秩序,我們大日本帝國還要謝謝你們呢。好了,這位先生是您的故友,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打攪了,我先告辭了!”那個日軍少佐先行一步退出去了,現在屋裏隻剩下田世華和那個身份不明的男人了。
“您是?”田世華問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年輕男人。
“哈哈,田叔叔你又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我是永豪啊,您和我父親還是故交呢。”
田世華上下打量著這個和他對話的男人,“你是方永豪?你小子現在怎麼大變樣了,我記得你去日本留學前還年輕這怎麼才兩年不見就變成這樣了?你……你還留了胡子這……這成何體統啊!”田世華是越看越不舒服,這樣不是有日本人在估計他都能罵出聲來。
“小子,現在雖說是日本人當家,但是咱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小子怎麼就記不住呢,父在不留須你小子難道忘了嗎?”他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