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從在十一月中旬落入敵手之後,在上海的日本軍隊為了更好的控製和利用這座當時的東方經濟中心,把整個上海幾乎改造成了一個籠子,城裏的普通民眾雖然還可以正常生活,但是他們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起初,日本兵剛剛占領上海時,在城裏部署的巡邏隊遠比現在還要多上數倍,當時他們在城裏進行了兩三天的大搜查,把一些未來得及撤走的國軍傷兵揪出來之後當街打死。
不過隨著局勢稍微穩定一些,日本上海警備司令部下令撤走了一部分應急的兵力,平民百姓也可以在城中繼續生活。但是生活在淪陷區裏的民眾都是提心吊膽的,隻要大街上日本人的警報一響人們總是習慣性的躲避。
現在的上海除了外國租界是相對安全的以外,其他地方的民眾都不清楚意外到底哪天降臨到自己頭上。
“先生,買包煙吧!”一個站在街頭靠賣煙為生的小男孩兒十分淒慘的站在街上。然而每天有數以千計的人們從他麵前這條大街上走過,然而願意停下買包煙的人聊聊無幾。
“孩子,給我來包哈德門!”此時一個頭戴禮帽身著一件灰色長衫的中年人在小男孩兒麵前停住了他一臉同情的望著眼前這個顯得瘦小無助的賣煙小男孩兒。
那個小男孩兒低頭從自己胸前的木盒裏拿出一盒哈德門香煙,並且熟練把幾張鈔票抬手遞給了麵前那個中年人。
“先生,給您錢!”一邊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在他轉身就要跑開時那個中年人從身後叫住他。
“哎,等等孩子!我這身上的不多不少還有兩塊大洋,幹脆就都給你吧。”那個年輕人的臉上滿是同情與這亂世的無奈。
在他身後時不時的會有人力車夫拉著黃包車從他身後粼粼的駛過,這個位置距離黃浦江邊繁忙的碼頭不算太遠,所以在這兒最常聽見的就是碼頭裏船隻的汽笛聲。
男孩兒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那兩塊泛著光的現大洋說,“先生我不能要你的錢,我的臨走時告訴我要照顧好弟弟,可是也告訴我人窮誌不能短,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能白要別人的錢!”
中年人愣住了問:“那你爸去什麼地方了,為什麼把你扔在這?”
男孩兒有些心情低落的說:“我爸爸已經三個月沒回家了,我最後見到他也是在這兒,他說他要去打日……唔!”還沒等他說完中年人趕緊捂上了他的嘴,此時離他們五六十米遠的第二大街上一支十幾個人的巡邏隊正朝他們走來。這要是說漏嘴了,恐怕這個小男孩兒的命也就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巡邏隊走了之後中年人放開了他的嘴說,“我明白了你爸爸是英雄,我這兩塊大洋就算是借給你的,等你過幾天把錢掙出來再還我,這總行了吧!”
小男孩兒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收下了,隻要有了這兩塊現大洋他和落難的弟弟就能連著好幾天吃上一口熱的。
“好,謝謝先生把您住的地址告訴我,改日我把錢掙夠一定會還給您的!”那個小男孩兒雖然臉上髒兮兮的,但是也很有禮貌。
中年人笑著:“嘿,看不出來啊小子,你爹沒白生你!至於錢的事兒先不著急,到時候你把錢送到鬆江日報社去就行了。”隨後中年人展開了一張報紙,伴隨城裏川流不息的人潮消失不見了。
此時崔耀祖他們也順利的潛入了上海,他們都換上了一身在平常不過的一身便裝,走在大街上。
馬小五對街道上的各種風格的建築十分好奇,“哎,這就是大上海啊,我活了快二十歲了終於了了這個願望了。”他十分滿足的自顧自的說著。
崔耀祖此時身著一件藍色的中山裝,腳上踩著一雙質量很粗糙的皮鞋,在旁人的眼裏這恐怕就是幾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吧。
崔耀祖心事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哎,沒想到我還能在戰場上活著回來,走,我這個主人翁也得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們去附近轉轉。”
“行啊,團,哦……崔老板給我們麵子我們肯定兜著,話說我還真想留在這大上海見見世麵,我老家那地界就在窮鄉僻壤的山溝裏,這要不是日本人來了我恐怕還得在那個山溝裏種一輩子地呢。”個子不高的小四川的那雙眼睛此時都有點兒應接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