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緊了唇,張輝半晌不語。
許言激動了,她壓低了聲音,“我爸爸已經死了,再大的罪責也一了百了了。媽媽的身體真的很不好,不信你可以去問主治醫生。如果讓她知道爸爸去世的消息,她保證跟著去了。”
扯住張輝的衣袖,她嚴肅地,“我帶你去見主治醫生。”
張輝苦笑著掰開她的手,“我已經去過了,放心,我不會打擾她。”
許言鬆一口氣,卻依舊瞪著他。
“我爸爸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她問。
“沒有這麼快,有一些數據要過幾才能出來,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直接的死亡原因就是心髒病發作。”張輝垂下眸子,避開了她的眼神。
他不想告訴她實情。
昨下午,西原監獄上演了一幕生死時速。
他們比對了監控,發現獄警李元慶極其可疑,在緊急逮捕的過程中,發生意外。李元慶從五樓墜地,當場身亡。
之後,從他的櫃子裏搜出一份文件。
裏麵是葉楣子曆年來的病例,醫治費用、療養院費用帳單。還有一份許言的銀行卡錢款進出帳單。之前的收入很細碎,最近三個月有兩筆大額的進出,一筆5萬,一筆50萬。
中間夾了一張白紙,上麵印了一行字:葉楣子重病,許言出賣初夜,又接受包養。
附有許言眼眸瑟縮地坐沙發上、進出賓館房間、上了一輛路虎豪車……的照片。
證據確鑿。
最愛的兩個女人,竟然都在苦苦掙紮中,也難怪許世堯看了會心髒病發作。
張輝見了也是唏噓不已,他對許言的印象極好,沒想到她竟然被逼到走投無路,做了傷害自己的事情。
許世堯死了,李元慶死了,葉楣子又是這種狀況,這個案子暫時來看,隻能到此為止了。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往傷口上撒鹽了。
沉吟片刻,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許言,“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見她一動不動,他又是苦笑,“放心,我不會主動打擾你們。”
把名片往許言手中一塞,他果斷地離開了。
許言長長地鬆了口氣,手中的名片,就象個燙手的山芋,拿著不是,扔了也不是。想了想,將它塞到包包的邊縫裏,她安慰自己,已經將它扔了。
第三,監獄通知她去領骨灰。
雖然有心理準備,真的接到這個電話時,許言還是傻了。
不遠前的某一,她剛剛去探過監,帶了些金融方麵的書過去,強顏歡笑地開著玩笑,“爸爸,你這個金融學博士可要學以致用哦,出來後可以炒股炒基金,賺大錢讓咱們母女過飛黃騰達的好日子。”
爸爸充滿自信地點點頭,“恩,等著。一定可以飛黃騰達。”
才幾功夫啊,竟然隻是一壇骨灰了。
她想哭,卻不敢哭,怕眼睛腫了不能見媽媽。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爸爸的骨灰,心裏茫然之極。
喬銳一直在關心這件事情,悶聲不響地替她打點好了。
他專程請了假,帶她去監獄領了骨灰,又帶她去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公墓。
“我幫你買了一塊墓地,上去看看風水如何?”
許言感激地看著他,“謝謝,多少錢?回去後我轉給你。”
瞟她一眼,喬銳淡淡地,“不貴,一萬塊錢。”
實際麼,再乘以10,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