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雪塵的眼眸微微抬去,看著綠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輕笑道:“綠芯,何時明白男女之事了?”
話音落,百裏雪塵的心緒裏亦是為之一震,剛才她確實說了男女之事,這四個字吧?難道自己對仇浩涯之間產生了情感,而不單單是好感而已,在相處的過程中變成了男女之情?這樣的想法讓百裏雪塵不敢再往下想,身為女子豈能有這般的想法,傳出去別人還以為百裏家門風不好。隻是若不是這樣,那為何自己這兩日都心不在焉,想的全是與他有關的事情?
“大小姐,你莫要打趣綠芯了,倒是你整日這般模樣,大家看著也都很擔心。”不好明說百裏雪塵對仇浩涯有好感,綠芯隻能稍微的提點一下,讓她明白,她最近的行為是有多反常,讓她去分析她之所以反常的原因。
“罷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綠芯的意思,百裏雪塵豈會不明白,這般的為一人神傷,怎可能是出於普通朋友之間的友誼,對他已經是超越朋友之間,也超過了知己的情感。隻是仇浩涯是怎樣的心思,百裏雪塵一點不明。
為何為自己作畫,為何為了不讓自己為難而選擇離開,這樣的行為是否是對自己有意。這些百裏雪塵皆是不敢胡亂的猜測,就怕會錯了意,惹來眾人的笑話。
天色未亮,仇浩涯就讓人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派人去付了房錢,帶著侍衛離開了客棧。四人走得匆忙,好似在躲避別人。
一夜未眠,百裏雪塵想了很多,她知曉若是不去看看,她真的就無法放心。先不論仇浩涯對自己是何種情感,就衝著心裏的那份心思,也該去弄清楚這些事情,而不是一直躲在家中神傷。卻也不見半分的動靜。
天空剛露出一抹魚肚白,百裏雪塵就起床前往客棧,擔心趕不上他們離開的時間,她還特意騎馬前去。
而當她前到客棧的時候,詢問小二他們是否離開,答案卻是晚了些時間,他們天未大亮便離開了客棧。
“大小姐,這是仇公子要我交給你的信。”小二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了百裏雪塵。
看著熟悉的筆記,百裏雪塵拿過信,隻是將信打開,看了一眼就立刻離開了客棧。他們沒有馬匹應該走不遠,或許還能趕上也不一定。
馬蹄聲聲,塵埃飛舞,她揮動著馬鞭,快速的奔走在官道之上。以他們現在的處境,斷然不會找林蔭小道,所以走官道是他們唯一的路線。
耳邊似乎想起了他的聲音,腦海裏浮現出他深夜坐在桌前,寫這封信的時候。一盞桌台,一紙一筆一墨。他身穿著一身素衣,在寂靜的夜裏,一筆一劃的寫下了這封信。
雪塵,不知何時你才會看到這封信,忘川湖邊本想對你說一句話,但思前想後還是作罷,既要走便不要再讓你煩惱。此時已身在遠處,想必你看到這封信時的心情不過是多了一絲的惆悵,想想未能說出的話語,便在這信中與你說。雪塵,等我回來,待我登基之時,我許你帝後之位。金口玉言,此信為鑒,望卿珍重。
短短一紙信箋,能說的不多,但心裏的體會卻是良多。帝後之位百裏雪塵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是那顆心,那個人的心中是否有她的存在,現在她知曉了,那便也無悔了。
一路上,百裏雪塵的心情十分焦急,就怕是錯過了他們的身影。
望著不遠處的那四個人,百裏雪塵勒住韁繩,讓馬匹停止奔走。
“是百裏小姐。”古言感覺後方傳來馬蹄聲,本以為是有人要刺殺,結果轉身看到的卻是百裏雪塵,這時已是從身後緩緩行來,故而出聲提醒仇浩涯。
那一瞬間的回眸就仿佛是一個世紀之久,仇浩涯看著坐在馬背上的女子,一臉的笑意浮現在俊臉上,而此時多說已是無用,仇浩涯隻是問著:“可有看到留給你的信函。”
百裏雪塵卻是搖搖頭,表示不曾看到。
“待我登基之時,我許你帝後之位,金口玉言,信函為鑒。”將想說的話重複一遍,仇浩涯的神色依舊,眼眸中的堅定,讓人為之動容。
她坐在馬背上輕笑,卻是不曾說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