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將醒酒湯放在腳下,輕輕從趙青君手裏抽出,她輕輕撫了撫,這一方絹帕不正是自己成為女人那一天失落的麼?怎麼會在二師兄趙青君手裏?難道——

一陣驚雷從心底滾過,難道那一天不是三師兄杜敬風,而是二師兄趙青君?!

不,不會,不會!

身子一趔,“咣啷”一響,醒酒湯碗被她踢翻。

記得有一次,二人少拌嘴,杜敬風結結巴巴說不是自己,她一生氣,便抽了劍橫向頸前,瞪著他認真道,“若你不承認,我便死在你麵前!”

從此,二人無論如何拌嘴,他再也沒提過。

自己是如此篤定親眼所見,親身所感,原來竟是如此!

怎麼辦,怎麼辦?

現在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兩個孩子已經這樣大了,這個家又是如此和睦幸福,那麼,就這樣吧。

搖搖晃晃回到屋子,燃了燭火,眼看著這方絹帕成為灰燼——過往種種,都隨風隨煙而去吧……

京城腳下,平安鏢局。

“爹爹,爹爹,舅舅家又來信了,娘說讓你先看呢。”四歲的小木蘭胖胖的小手舉著一個信封向葉嘯天跑來,一個不留神,腳下踢到石子,撲倒在地,立馬扁著小嘴哭了起來。

葉嘯天急急抱起,撲了撲小家夥身上的灰塵,哄道,“木蘭最勇敢了,一點都不疼,對不對?”

果真小家夥嘟了嘴,用小手擦了擦淚水,止了哭聲。

一時有奶媽過來要將小木蘭抱走,小木蘭扭著小身板,嘟著唇叫著,“不嘛,爹爹抱抱。”

奶媽拿出一把糖豆來,小木蘭才撲向奶媽懷裏。

葉嘯天這才拿了信向屋裏走去。

“這是家信,怎麼倒讓我先看了?”葉嘯天一行拆開信遞了過去,一行就著籮筐看沈梅心正在縫製的衣衫,笑道,“針線愈發好了。”

“哥哥說,去年說的安兒和木蘭的事兒,這次捎了這個來。”沈梅心將一塊淡黃玉璧遞了過去,“這是信物呢。”

“你收著吧。”葉嘯天笑著又重遞回到她手裏,“你也好生休息著,少做一會了,看回頭又受了累傷了神。”

“嗯。”她一笑,伸手拉了他過來,將頭靠向他的肩頭,“這個病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若以後有個三長兩短,你該好好找個性子柔和些的,來給木蘭做娘才是。”

“又說傻話了。”他有些嗔怪地拍她的額,“往後咱的日子還長著呢,我要你看著我努力將鏢局發揚光大,還要等著看女兒出嫁呢!”

……

雖說她這個病是從有了孩子後落上的,但還不是因為憂思過慮上讓病加重了。她是不是還惦記著杜敬風?不,梅心,我一定會更加勤奮,不僅功夫精進,而且會讓我的人脈、名氣揚天下,總有一天,我會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讓你看到,這一生,你沒看錯人!

至於,杜敬風……

那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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