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如意拿了針線筐來,見裏麵全是小孩子未完成的小衣衫、小帽子、小鞋子,才知二娘早為我肚子裏的孩子備下了,心裏一陣溫暖,唯有靜靜陪著二娘、如意坐了一會子。
“二夫人,姑娘,三兒在二門外立等著見你們!”小魚兒忽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什麼事這樣急?”我立起身,剛要朝外走,“咣啷”一響,二娘手裏的剪刀掉向地麵。
“木蘭,我和你一起去。”二娘臉色忽地凝重,仿佛在猜測著什麼。
“二夫人,師姐,快,快過那邊,師傅他,要殺了四兒!”三兒結結巴巴神色慌張。
“殺了四兒?”心下一抖,父親一行剛回去,會有什麼事竟鬧得要到殺人的地步?再說,四兒最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心性機靈討喜,說是父親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怎麼會?
“如意,去把小承也帶過去。”二娘向如意吩咐完,又向三兒道,“糊塗東西,還不快備馬車?”
盟主府內,平時熱鬧喧嘩的氣氛已然散去,有三三兩兩的江湖人士悄悄探頭,又悄悄縮回,一個壓抑不住,看熱鬧的隱隱興奮便溢了出來。
馬車直趕到那書著“品秀閣”的院落門前,有丫頭倚了院門,怯怯的,既不敢走,也不敢進去,院內一聲聲慘叫傳出來,不是四兒的聲音又是誰?
“糊塗東西,師娘和師姐來了,也不開門麼?!”三兒跳下馬車,朝朱漆院門上踹了兩腳,終於門“吱呀”一下開了。
“看我不打死你!”
“什麼人你不偷,你偏偷她?!”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傅麼?!”
房簷下的紅色柱子上,四兒正光著脊背被反綁著,父親手裏拿著一條馬鞭一邊下了勁死抽,一邊罵著。四兒光裸的身子俱是道道帶血的紅痕,就連臉上也腫成一片,哪裏還有平時的一分頑皮清秀在?
“你打死我吧,是我自願的!”一個略顯纖細的人兒,披散著頭發,衣衫不整從裏麵奔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跪下,用手死抱住父親握鞭子的右手。
“品兒別哭,你不用為他求情,我知道你是被他逼迫的,看我不好好收拾這個狗天包天的兔崽子!”父親抽開手,正要下手,不意四兒卻是撐著一口氣開了話,“品兒,不用替我求情,今天,就是我死了也心甘……”
“不,不要!”那叫品兒的又握上父親的手,“盟主手下留情,都怪品兒,是品兒心裏先有了他,這才……”
“啪”一聲脆響,父親抬起左手狠狠扇上品兒的臉頰,品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帶起她臉頰側的長發迅速飄起又落下。
“你個賤人,今天我就成全你們!”“嗆啷”一聲,劍出鞘,那腫起半邊臉的品兒卻是閉了眼,任劍鋒逼到臉前,並不求饒。
“嘯天,夠了!”二娘厲聲喝出,疾步走上前去,擋在品兒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