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抬頭看著我!”馮遇平忽地伸手掂起我的下巴,“你心裏的他,真就這樣重要!”

“你怎麼知道?”仰望著他垂下的眸子,他的眸子糾結著怒火和疼痛,將我的心也灼的一疼。

“你看他的眼神,一如我看你的眼神,我能不明白麼?”他皺眉抿唇,似是在積攢著心裏一股勇氣。

“這樣做有用麼?”我盡力抬起頭,以期將身子離他遠些。

“你是我的未婚妻,將來會是我的娘子,我絕不允許我的娘子心裏裝著別的男人!”他收緊環在我腰上的手臂,目光堅定,“我一定要將他從你心裏拔除!”

“遇平!”很想找出理由說服他,但開口才知,我竟是無話可說。

僵持半晌,他垂下頭來,在我額上飛快印下一吻,彎下腰,一把抱了我,向裏間走去。

床帳前,流蘇輕搖,連人的心也跟著輕搖起來。

身子落入床間,他輕輕拉好被褥,盯著我的眼睛好一會兒,終於聚滿勇氣,“若說在見你之前,我隻是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來對待你,那麼,在見你之後,便一切推翻,如若攜手是你,我願是一生。”

“遇平——”一時柔了心腸,竟覺鼻子發酸。

“好好休息。”他低頭,在我唇上輕啄一下,轉身出去,聽見門合上的聲音,我終於長出一口氣。

季如玉,你讓我防備馮遇平,但是,這樣的花樣美男,這樣真摯的表白,我怎能防備的起來?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這一天也許真的累了,在床上翻騰了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第二日,刺史夫人設宴,秦流雲終於出現在刺史府內。

無心表宴會上飯菜的豐盛,無心表刺史府內歌舞的華美,更無心表刺史和夫人的和諧相處、相敬如賓。

我隻是靜靜的,就如馮遇平在我身畔靜靜的。

我沒有機會與秦流雲單獨相處,他隻是含了有些歉意的目光瞧我幾次,我想,我懂。

除此之外,他便含了溫和的目光,看著馮遇平,仿佛此人的一舉一動,都能引起他巨大的興趣。

我使勁想擺脫心內酸澀縈繞的感覺:他隻不過是好奇,隻不過想把他當朋友,也許他太像家鄉的某個親人……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甚至到對喬楚的感覺沒多少敵意,反而醋上了馮遇平?

馮遇平明顯也感覺到些什麼,無論是勸酒倒茶,還是談詩論賦,處處壓製他一頭,甚至當麵諷刺他,而他秦流雲居然很好脾氣的笑笑,不反擊不說,還誇讚馮遇平滿腹詩書,才情頗高。

這跟平時自命瀟灑不凡的秦流雲相差何止千裏?

所以,內心對他所作所為的一切推脫,全部動搖。

他自從來到揚州,從沒對我主動說起過回京;從沒主動提起陪我逛逛他的家鄉;從沒問過我,在這裏適合不適合;從沒表示過對我和馮遇平是未婚夫妻的看法;從沒主動單獨找過我……

宴會後的午後,刺史府後花園裏,成為年輕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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