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抬眼向儒衫男子望去,隻見他身材頎長偏瘦,一雙眼睛如鹿眸般黑亮傳神,如今正定了眼神瞧我。
我小時訂婚的對象不是“禦劍山莊”的杜遇安麼?禦劍山莊早在四年前被滅莊,這裏又出現一個馮遇平,偏偏他從腰間解下一塊和我一模一樣的玉璧來!
轉頭瞧向秦流雲,見他臉色蒼白,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傻傻盯著馮遇平瞧!
“嗬嗬,吩咐下去,置備洗塵宴,我要好好招待未來兒媳。”馮聞道見我仍是一臉震驚狀,便向兒子馮遇平道,“你好好跟木蘭說說其中的來龍去脈,順便帶他師兄妹二人熟悉熟悉刺史府。”
刺史府後花園,杏花正開的熱鬧。有婢女笑盈盈來去匆匆。俱抬了眉眼上下打量我、秦流雲和馮遇平。
“沒看見有貴客麼?糊塗東西,暫時不要來打擾了。”馮遇平一發話,婢女曲了一下膝,笑著退下。
“你是‘禦劍山莊’的人?”顧不得女子該有的矜持,向前跨兩步,橫在他的麵前。
“是啊。”馮遇平一笑,微垂了眸光看我,“當年山莊遇難,我因外出未歸,僥幸躲過一劫,後來,機緣巧合,是父親收養了我,為我改了名字遇平,想讓我以後平平安安,如此才在府內白長了這幾年,以往的姓名該叫杜遇安。”
“怎麼會這樣?”望著馮遇平,見他臉上浮起紅暈,忙轉過目光,望向他身後的秦流雲,而秦流雲居然在笑,說不出的從心底溢出的快意布滿那張俊臉,直直盯著馮遇平的側臉看。
“木蘭難道對我不滿意麼?”馮遇平頰邊紅暈更濃,羞澀垂下眸子。他這個神態,倒像極了在那個小山村失憶下的木頭——秦流雲!
秦流雲在我身側呢,怎麼胡思亂想起來!
“沒,沒有。”急急回道,偷眼瞧秦流雲,見他仍癡呆的樣子。真不知這家夥是怎麼回事,我見美男犯花癡,他怎麼見美男也犯花癡來?
“這就好,這件事,我想了好些時日,沒想到,你比我所有的想象都不同。”馮遇平笑著,伸手摘下落上我發梢的一朵杏花,我竟是一愣,沒躲開。
“你知道,他是……”拉了秦流雲的手臂,到他麵前。
“哦,馮兄,我是木蘭的師兄,還請多多指教。”秦流雲忽地神誌歸位,竟搶了我的話頭自報門戶!
“不對,他,他是我師弟,我是他師姐!”甩開他的手臂——好個秦流雲,本想解釋清楚,說他是我的心上人,也讓馮遇平熄了這樁心事,他卻自己不承認,既然如此,我也懶怠說了。
“馮兄,別動。”秦流雲笑著抬手,伸向馮遇平肩頭,“衣襟裏有隻青蟲。”
“春天,就是蟲多。”馮遇平一笑,立著不動,秦流雲拉下他的衣襟,果真捏出條蟲子來。
“我看著馮兄,不知為何,竟生出許多親近之意來,改日請你喝酒,不醉不歸,可好?”秦流雲扔了手裏的蟲子,笑語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