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不堪的過去(2 / 2)

院裏的老奶奶問那個小男孩,南措,長大了娶糖糖做媳婦好不好。

我媽笑著說,我們訂娃娃親好了。

我在夢裏清楚的看清那個牽著小女孩子手走進學校大門男孩的麵容,漂亮的不可思議。

穿著校服的少女一路暴走,忿忿的道,“你又跟別打架了,滾遠點,以後別理我!”

少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一路說我錯了。

家人尖銳的爭吵,我媽說,“以後離那個小混混遠點。”

家人越來越多的爭吵,怒罵責怪。

畫麵裏,我爸砸碎了杯子責罵我,我媽哭著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我在夢裏,無法醒來,卻能真真實實的感受身體深處的疼痛,我不懂,為什麼些不甚熟悉的甜蜜場景也能讓我心底裏撕扯著痛。

肖安曾說,初識我的時候,感覺我象是丟了一魂一魄的人,那丟的一魂一魄就是南措吧。

再往深處,有血有閃著寒光的利刃,雪白床單,刺鼻的消毒藥水還我無以言狀的恐慌。

記憶象是一條通往黑暗深處的路,每到深入處嘎然而止,每次催眠,好象離真相就是一步之遙,隻差一點我就能抓住卻總是抓不住,醒來大汗淋淋,象死過一回。

心理醫生警告我,要我休息,可是腦子已經停不下來,可為什麼串不出成一條完整的記憶鏈,我甚至連自己過去的長相都不記得了,記憶裏少女的那張臉都陌生了。

我強迫症似的在試圖在殘缺不完整的記憶裏找回過去,越是想不起來越是不受控製的去想,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

醫生說我再這樣下去會瘋的,甚至拒絕再為我催眠。

眼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我等不了,想要找回過去的執念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我越發覺得我似乎毀過誰的人生。

我去了楚江,憑著我的記憶找到當年住的市委大院,所幸當年家屬樓還在,相隔多年,還是在大院裏看到曾經熟悉的老人。

老人坐在樹下逗著孫子,我記得她,她卻並不認得我,我沒告訴她我是誰,騙她說我是糖糖的朋友,失去聯係多年。

“奶奶。你還記得住在這院裏糖糖嗎?楚國平家的女兒。”

“那孩子不知道去那兒,聽說已經死了。”

“那南措呢?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男孩,他現在就在楚江,事業做的很大,你要找他,容易。”

我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他們現在該在一起結婚生子了,真是可惜了。”

老人一下來了興趣,“可不是,那兩個孩子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起了,可要好了,我們還常打趣兩家大人,說等他長大了結婚算了,當年南楚兩個人都年輕,意氣風發,誰能想到現在兩家都家破人亡了,這世事難料。”

“能跟我說說南措和糖糖的事嗎?”

“南措那孩子是頑皮了些,可本性也不壞,家裏本來那麼好的條件,一下就倒了,自己也坐牢了。”

我心裏一陣刺痛,“他為什麼會坐牢?”

“說是過失殺人,但聽人說是為了糖糖那孩子,可最後法院判罰的時候,糖糖人都沒出現一下,後來就再沒見過糖糖了,楚家也搬出大院,聽人說那孩子車禍死了。”

旁邊一個老太太插嘴道,“要我說,這楚家人不厚道,以前南書記還在世的時候,糖糖他父母對南家不知道多熱情,老書記過世了,他兩口子跟南家的關係很快就疏遠了,最後不知道為什麼還跟南措的爸爸反目成仇。”

“兩家關係差,兩家孩子卻很要好,兩人早戀把兩家大人氣的夠嗆,聽說糖糖還為南措打過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那個醫生說的話現在清晰的回響在我的耳邊,說我以前流過產。

難道那是南措的孩子,所以直到今天他才那麼執著的說要我給他生個孩子?

我不敢想,說不上心慌還是刺痛,緊緊握著雙拳才能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奶奶,有人說我長的象糖糖,你看我象嗎?”

老人認真的看了我一會,“眼睛象,別的就不太想了,不過你也很漂亮了。”

我在南措家裏見過糖糖十七八歲的照片,並不象我現在的樣子,我以為是我忘了自己長什麼樣了,那就隻剩一種可能,在昏迷的那一年裏,我的臉被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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