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一直在看著我,我越覺得惶然無措,“我…..我…來…”
南措陰沉詭異的視線一直籠罩著我,“說啊。”
“我…..我聽說了…..就來看看。”
我結結巴巴的幾乎不成語調,南措輕不可聞在我耳邊冷哼了一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我,我感覺自己抖的更厲害了,身上力氣象是被抽盡,兩腿直發軟,連說話都費勁,若不是南措一手掐在我腰上,我早就跌在地上了。
“楚意你這是怎麼了?”
從嘴巴到喉嚨都是幹澀的,張了嘴半天才擠出兩字,“我沒事。”
萌萌歎了一口氣,很同情的看了一眼孫良,“找了他爸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說找到了,昨天還打電話來說要見一麵的,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話是如些,但萌萌的眼睛其實沒有多少悲傷,對這個從未謀麵的公公她並沒什麼好感。
孫良大概聽到我的話,麵色凝重的朝我點了點頭,象是對我們表示感謝,又轉頭去安慰他的母親。
老太太從頭到尾沒注意到我們,臉色發青盯著手術室的大門,一直喃喃自語,隱約聽見是這就是報應嗎?
“楚意,你不是有話要跟你們說。”
南措突然來了一句,我心都提到嗓子眼。
我現在最恐懼的是南措當著萌萌的麵把真相說不出來,後果會如何我不敢想。
我下意識的拽緊他,抬頭去對上南措的視線,無聲的在求他,我在他的眼看到是冷漠和鄙夷,仿佛在嘲笑我,做下多麼無恥的事。
我早把自尊什麼的拋之腦後,轉身投進他的懷裏,死死的抱住他,低道:“求你了,南措,就幫我這一回。”
“用什麼交換都行,求你了!”
他一怔,並沒有推我,也沒下一步動作,有些陰涼的笑聲在我頭頂上響起,象是在對萌萌解釋,“我們來看看有沒什麼要幫忙的?”
南措是成心戲耍我,他的手輕一下重一下的摸了摸我的頭發,象是他逗弄寵物時的漫不經心,“你說是吧,楚意?”
大概是對萌萌說,“來的路上我跟她講了車禍的慘狀,嚇成這個樣子,大概小時候連螞儀都不舍得踩死。”
我不著痕跡的推開他,他抱著胳膊直勾勾的盯著我,譏諷意味明顯。
這樣的南措讓我更覺得恐懼,可又不得不緊緊的依附他,因為他我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沒有勇氣單獨麵對孫家的人。
他又把我拉到他身邊,我讓自己強自鎮定下來,安慰自己或許這真的隻是一個意外,不是我爸的做的,或許孫益有有救不會死,假如孫益友真的死了,不管是誰的做的,都是我的害的。
“萌萌,你公公不會…..不會有事吧…..”
萌萌拍了拍我的背,“盡人事了,聽天命了,聽說撞的血肉模糊,都不成人形了,誰知道呢。”
我眼前浮現當日在民房裏看見的那張臉,又白又肥膩的臉,還有那瑟縮的眼神,象是一隻過街的老鼠。
就象我現在的心情,“肇事的人找到了嗎?”
“逃了。”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逃了……怎麼會逃了呢….”
南措的手又重新掐上我的腰,他恨死了,下了重手,高度的精神緊張和窒息感讓我感覺不到疼痛。
他低頭與我對視,“答案你還滿意嗎?”
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
孫良過來頗有歉意的說道:“這事怎麼好麻煩你們,回去吧。”
南措突然冷了聲音,“你們別管了,這事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老太太的聽到猛的轉過頭來看著南措,怔了好一會,臉上突然出現很驚恐的表情。
我看她對南措無聲的搖了搖頭,顯然她知道些什麼,也大概猜到南措不是簡單的朋友而已,可是她不象讓她的家人知道這一切,可是事到如今,已經瞞不住了。
我看著這一切,有種巨大的洪流向我撲向而來絕,那股洪流是陰暗與肮髒堆積而成的,
我很想逃,離開這個地方,南措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警告我,“你不可以走,等著手術結束!”
他猛的鬆開我,轉過頭向窗邊走去,他突然的離開讓我更覺得無措,我的視線追著他的背影
他在窗邊站定,掏出一根煙,點了半天沒點著,突然狠狠的掐滅了,他大概意識到我的視線,突然扭過頭來。
我不敢跟他對視,很惶然的把目光轉向手術室,等待的過程,一分一秒都如同架在火上烤。
幽長的走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沉默著,走廊的那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四五個人朝我們這邊走來,我一眼就看見走在中間的顧培中,這些人都身著便衣,但顯然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