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什麼時候，外麵再次飄起了雨，斷斷續續，哀哀戚戚，擾的人心亂。
蕭子墨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盡頭，看著窗外，眼神遊離，不知在想寫什麼，手裏捏著一根煙，飄進的雨絲不時落在他的側顏，像是一層寒霧，籠罩著。
看著沉重的背影，方振宇夾起手裏的病例，朝人走去，皮鞋砸在堅硬的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
“旅行還順利嗎?”
最近的情況已經夠讓人糟心，不想繼續讓氣氛凝重下去，方振宇挑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那頭的人不置可否，繼續看著窗外，像是聽見，又像是沒聽見，半晌才垂下眸子，吐出一口煙霧，淡淡道：“還不賴。”
算是吧……
隨即又沉默了下去。
曾經大家的中心，圍繞著沈南霜展開，現在中心消失了，難道大家連朋友之間簡單的問候都這麼困難了？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方振宇走到窗邊，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陰雲還是濃的化不開。
“看來這雨得下好一陣子。”說完撫了撫筆尖的水霧。
如果是暴雨還好，來的凶猛，可是去的也快，一眨眼，世界恢複如初，最怕的是斜風細雨，一直下，沒完沒了，看著像是沒下，伸出手一摸，卻又有濕潤的感覺，人的情感何嚐不是，你以為沒有的時候，恰恰是它密布的時節。
“我以為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久，一陣男聲響起，帶著低沉的鼻音。
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蕭子墨神情悠遠，腦海裏卻閃過曾經的回憶，方振宇沒有打斷，靜靜聽著。
“她在那個男人身邊，很快樂，發自內心的笑，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沒可能了，我這輩子都沒可能，她的心，隻對那個男人開放。”
想到了什麼，不禁笑出聲，頗有幾分無奈。
“一開始我以為那個男人離開，正好給了我走進她的機會，我以為隻要我足夠堅持，足夠有誠意，終有一天她會看到，會接受我，你知道的，我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方振宇笑笑，這點他倒是很認同。
“可是我還是敗了，敗給的不是那個男人，敗給的是南霜的那顆心，明明那樣脆弱，仿佛一觸就碎，可是就是有那麼多看不見的力量。”
眼前又出現了那張將悲痛深藏，露出無暇笑臉的模樣，很美，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找到了命運的天女。
想想那時候，也是單純，蕭子墨抿了抿唇，繼續回憶。
“她回國，我也會國，說實話，那時候真的沒想過她還會遇見那個男人，可你知道，有些東西就是冥冥中注定，他們就是遇上了。”
“不過也好，總算是看見了她完整的樣子。”
那個男人，就是她缺失的那一部分。
“看著她在那個人麵前，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的真心，我終於知道，原來她將真實都保留給那個男人……”
說到這，蕭子墨頓了頓，清湛的雙眸有了幾分落寞。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放棄了。”
因為沒意義，因為沒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