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你這樣叫我怎麼辦才好……
隻能愣愣的陪著她,在寒風裏吹,陸逸臣看著手舞足蹈,一會露出疑惑,一會露出又莫名大笑的人,心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眼神刺痛,卻怎麼也挪不開。
一旦強行帶走她,很可能會招來更強烈的反抗和抗拒,這過程中,沈南霜很可能受傷,陸逸臣不想這樣,她已經遍體鱗傷,已經脆弱的隨時會倒下,再承受不住一點了。
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不是嗎?
潘多拉的盒子被掀開,該來的終究會來。
沒有強行帶走沈南霜,或者阻止她,隻是看著,隻是等著,隻是無言的悲痛著,陸逸臣問自己還能做什麼,結果隻是什麼也做不了。
“逸臣……”
方振宇接到消息,趕了過來,無言的回看了他一眼,陸逸臣無奈的苦笑。
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方振宇也隻是看著,作為局外人,他很清醒,作為兩人的朋友,他很無奈。
命運愛弄人,隻能感歎。
“她這樣已經……”陸逸臣很是擔心,南霜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精神徹底崩潰也說不定,看了看方振宇,想從專家嘴裏聽到解決的辦法。
“隻能等她精疲力竭了。”
說這話,方振宇也有幾分無奈,然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墓前手舞足蹈的沈南霜。
“爸,我們回家,蔓晶阿姨做了愛吃的燉排骨,你一定要多吃點。”拉著無形的手,沈南霜笑得一臉開心,好久沒和父親一起出門,真的開心。
“啊……”一步一步向前走,突然想到怎麼,恍然大悟的回頭:“爸,你別忘了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說過要陪我一起過的,可別忘了。”沈南霜聲音嬌柔,臉被風吹得像是一個凍蘋果,卻充滿了生機。
盡管隻是一個外表的假象,卻恍若那麼真實。
陸逸臣想上前,方振宇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她受了刺激,需要發泄,你現在上去,她也感覺不到,再等等吧。”
是啊,已經等了三年,再多等一刻有什麼區別,陸逸臣自嘲。
風肆虐不停,接著下起小雨,似乎老天也感應到了,不吝惜的給氣氛增加悲涼。
沈南霜的囈語,風的呼嘯,方振宇,陸逸臣的沉默,沈兆輝的墓前,一副詭異的畫麵。
再也支撐不住,沈南霜像一片無力的落葉,隨風翩然墜落,還好陸逸臣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不然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指不定頭破血流。
“我去開車。”情況緊急,不敢怠慢,方振宇攥緊車鑰匙就往墓園外走。
脫下外套,披在幾乎已經失去溫度,冷的像是一塊冰的沈南霜身上,陸逸臣俊眉皺緊,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南霜,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一路上,陸逸臣抱著懷裏的人,把臉貼在她冰冷的臉頰,希望能能把溫暖傳遞給沈南霜,同時不斷揉搓著沈南霜的手,讓它熱一些。
陸逸臣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會沒事,會沒事,可是無論如何自我安慰,擔憂的情緒不減半分,沈南霜緊閉著雙眼,沒有半分生氣,仿佛真就這麼一睡長眠,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