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一下子怔住了:“陸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們這……哪有什麼熱牛奶啊?”
杜景涯從錢夾裏抽出一張一百放在桌子上:“去買。”
服務生拿著錢點頭哈腰的走了。
沈南霜也察覺到了陸逸臣和杜景涯之間有什麼話要說,便指了指台上的歌手:“逸臣,我能去前麵聽歌嗎?”
陸逸臣看了杜景涯一眼:“你去吧,別離我太遠。”
沈南霜點點頭,然後便坐到前邊不遠處的一處地方去了。
陸逸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和杜景涯碰了碰杯:“還是沒有消息嗎?”
杜景涯搖搖頭,臉上一片灰敗之色:“逸臣,有時候我都會想,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怎麼會不回來?她……”
她曾經,曾經那麼愛自己的啊……
陸逸臣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杜景涯猛灌了一口酒:“四年了,到今天四年了……”
整整四年了,那個叫葉楠星的女孩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杜景涯看了一眼前麵的沈南霜,苦笑一聲:“就連你的南霜都回來了,她還是不回來,也不肯讓我找到。”
陸逸臣看了一眼沈南霜,正好看到服務生將牛奶送到她手裏,她微微一笑。
小酒吧裏的光很昏暗,陸逸臣卻清晰的看見了沈南霜的笑容,他的心一鬆,還好,他的南霜還是回來了。
杜景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起桌上的酒瓶就猛灌。
陸逸臣聽見動靜,一把搶過他的酒瓶:“你瘋了!不要命了?!”
杜景涯在笑,可他分明也沒在笑,眼裏的苦澀和落寞幾乎要漫延成海。
“逸臣,以前她還在的時候,我不把她放在心上,她追著我,對我好,我都覺得是理所當然,兩家的長輩從小就給我們訂了請,我一直覺得沒道理,憑什麼我不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憑什麼家裏人說要怎麼樣就要怎麼樣,憑什麼我從一生下來就要跟一個我不喜歡的姑娘捆綁在一起,我厭惡她,一次又一次的嫌棄她,我趕她走……”
杜景涯的聲音有點啞,像是一個失去了玩具的孩子一直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可是,有一天,她真的走了,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伯父伯母也不肯給我消息,她們已經定了我的罪,認定了我不是她的良人,我將這個世界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她……”
說著,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你說,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她嗎?”
杜景涯轉過頭去看陸逸臣,看見陸逸臣麵無表情的一張臉,杜景涯笑了。
“連你也覺得也不可能了吧,當初你和方塊都勸我,不要太極端,即使不愛也不要傷害,我不聽……我不信,現在,報應來了。”
陸逸臣看他這幅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了看已經空掉的兩個酒瓶子:“你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杜景涯搖搖頭:“我不回去,不回去,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