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俊秀的眉頭便越皺越緊。
沈南霜看著蕭子墨這幅樣子,不由失笑。
“好了,你快坐下吧,我這不是還挺好的嗎,咳咳……”
沈南霜抑製不住的咳嗽起來。
蕭子墨瞬間停下來來回回的腳步,抬手輕輕的替她順著氣,又倒水過來:“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激動,快喝口水。”
“對了,剛剛護士說八點你得吃一次藥,我看看時間。”蕭子墨趕緊掏出手機看時間。
“剛好,剛好,八點過二分。”蕭子墨匆匆忙忙將手中的手機放下,去擺弄沈南霜床頭的藥。
他一個大大咧咧的貴公子,卻在沈南霜的事情上萬分的小心注意。
每一種藥的吃法用量都看的清清楚楚,生怕弄錯了。
小心翼翼的將藥弄好以後又喂到沈南霜的嘴邊,然後扶著她喝水……
冬日的晚八點,夜幕早已經悄悄降臨。
沈南霜的目光透過透明的窗子,落在漆黑一片的外麵。
良藥苦口,小小的藥丸一入嘴便是滿嘴的苦澀,一直苦澀到心裏。
蕭子墨體貼的打了水給沈南霜擦手和臉,盡管她一再的強調自己不需要。
可是固執如蕭子墨,這次是絕對不會聽她的……
涼如水的夜色下,昏暗而寧靜的病房門外,站著一抹格外孤寂蕭索的身影。
他手裏一捧鮮豔欲滴的桔梗花,在此刻黯然失色。
陸逸臣的目光灼灼,落在病房內的兩人身上。
看著蕭子墨熟練無比的照顧她,悉心的給她喂水喂藥。
看著蕭子墨在一旁喋喋不休時,沈南霜露出無比真心的笑容。
看著他們兩個那麼的默契,親密無間,那麼的心有靈犀。
即使南霜什麼都不說,蕭子墨也能明白她的需要和想法……
陸逸臣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四周傳來無限的寒冷,從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入侵,透過皮膚和細胞進入到沒一絲血液裏麵。
好像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三年前的離開,所導致他錯失的究竟是什麼。
陸逸臣推開的,遠遠不隻是一段難以割舍的感情那麼簡單。
他和沈南霜之間缺失的不隻是三年的光陰。
那些比光陰更重要的東西,也許再有多少個三年也無法彌補。
因為。
沈南霜那三年裏麵和鐫刻進心裏的習慣和信賴,那些融進骨血裏的默契和依賴。
她所有的一切,都與陸逸臣這個名字,這個人毫無關係。
最殘忍的報複,不是沈南霜用同樣的手段對待陸逸臣。
而是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某一分某一秒。
自己突然發覺,她最親近的那個人,早已經不是你。
當自己在她生命裏缺失的時候,早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給她無微不至的照顧,給她不會動搖的倚靠。
陸逸臣倚靠在門邊的牆上,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