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你把手帕輕揮,是讓我遠去,還是馬上返回?
--------顧城
看著那娉婷的背影越走越遠,沈南霜緩緩的收回目光。
再看向之前那個女孩子所在的角落,此刻那裏空蕩蕩的,沒有了人影,隻留下幾個空酒瓶亂七八糟的堆在那裏。
沈南霜想,人生不過如此,有的人隻一轉眼就從你的生命裏消失,也或許再也不會遇見了。
是夜,陸逸臣扶著已經喝醉的沈南霜往酒店走。
她踉踉蹌蹌的,站也站不穩,陸逸臣最後隻好把她打橫抱起。
回到酒店,將沈南霜溫柔的放在床上,又弄了濕毛巾來給她擦洗。
沈南霜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乖巧極了,陸逸臣自己洗完澡便在她身邊躺下。
陸逸臣將她摟在懷裏,下巴抵著沈南霜的頭,今天鬱婉婷的出現讓他想起了自己父親的話:“你和她注定是不可能了,我們欠她父親一條命,就算現在她還不知道,那將來呢?你能瞞一輩子嗎?聽你媽的,婉婷這孩子確實不錯,試著發展發展也好。”
陸逸臣將沈南霜愈發抱得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有,那他還真要和這老天鬥一鬥,看看到底能不能瞞上一輩子!
陸逸臣閉上眼睛,感受著沈南霜平和的呼吸,緩緩入睡。
原本以為這一夜會就這樣過去,但是世界總是會讓你經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陸逸臣剛剛入睡的時候,沈南霜突然醒了過來。
她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掙脫陸逸臣的手緩緩坐起來,陸逸臣原本就淺眠,自然也是跟了起來。
沈南霜的酒意還沒有清醒,但是她的腦海裏卻一直在不停的出現之前那個女孩子和那位先生的臉,時不時的,會變成她自己和陸逸臣的樣子。
陸逸臣看著坐起來的沈南霜,伸出手幫她捋了捋頭發:“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沈南霜卻是轉了目光,看著陸逸臣,她的眼淚一下子便掉下來。
“你為什麼不要我了?你為什麼丟我一個人?”沈南霜說出口的話讓陸逸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的手僵在原地,還觸碰著沈南霜柔軟的發絲。
沈南霜隻覺得自己半夢半醒,她控製不了自己,抑製不住自己想要開口的欲望。
於是那些抑製努力克製,努力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話不停的往外冒:“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爸爸不要我了,他走了,我求他,我跪在地上求他,可是他還是走了。你也走了,不管我打多少個電話,不管我在你公司門口等多久,你從沒出現過?陸逸臣,為什麼?”
沈南霜的話一字一句的紮進陸逸臣的心裏,牽扯起巨大的痛意。
尤其是她最後的那些話,更是讓陸逸臣心裏泛起無數後悔自責。
在沈南霜的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陸逸臣心裏不僅有自責內疚,更是有著某種恐慌。
一方麵,沈父的死亡是他父親直接導致的,而陸逸臣認為這其中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他自責並且內疚,認為自己不再有資格去愛她,認為自己讓她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