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上神,”妖王突然又轉頭看向了十明訣,“你初回神界,可還適應?”
十明訣低頭抿了一口酒,聲音冷冷淡淡的:“嗯。”
妖王又笑了笑,擺手說:“本王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姬軻,你要好生招待貴客。”
“父王放心。”姬軻站起身來。
西照,傾珞,君忘皆站起身來,微微一禮。
妖王點了點頭,目光從星月身上掃過,便轉身離開了。
姬軻看了看眾人,微笑著說:“各位可是吃飽了?如果願意的話,隨後不妨跟本少主一同去熒光湖逛逛。”
君如歌挑了挑眉,他偏頭看向星月,見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拉著她站了起來,淡淡的說:“盛情難卻,那就麻煩你了。”
姬軻一怔,君如歌已經拉著星月走出去了。
傾珞看了看兩人的背影,臉色難看了幾分,又收斂了神色,轉過頭對著姬軻說:“早就聽說熒光湖的盛名,一直未曾去看,我也一同去吧。”
西照頷首:“那就一起去吧,我也對熒光湖很好奇。”
姬軻笑了笑,溫潤如玉的模樣:“兩位貴客賞臉,姬軻自然不能推辭,前麵請。”
西照和傾珞點了點頭,卻沒走出去,而是偏頭看著十明訣。
十明訣淡然的用錦帕擦了擦嘴角,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離去了,空青急忙跟在他身後。
“看來他是不去了。”傾珞說。
西照無奈的搖搖頭,十明訣這冰山般的性子,豈止拒人於千裏之外?
姬軻又看向君忘。
君忘伸了個懶腰,笑著擺擺手:“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姬軻點了點頭,揮手招來一個人,吩咐道:“送忘公子回去。”
那人頷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快步走在前麵引路。
君忘起身,跟著那人離開了。
鳴月也起身離開了,她的身份不便跟他們多接觸。
“我們走吧。”姬軻對西照和傾珞說,三人一同朝虛空台而去。
“魔君不識的路,恐怕在前麵等著我們。”西照笑著說。
姬軻無奈的笑了笑,說:“你還不了解他的性子,別說他去過,就算他沒去過,也是能找到路的。”
傾珞沒說話,臉色平靜的很,令人看不出什麼來。
“的確。”西照輕輕的笑了起來。
兩人又說了些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沒過一會兒,就到了熒光湖。
果真如君如歌所說,岸邊盛放著一叢一叢的紫色的姚花,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蔓延著,白色的光點慢慢的飛舞著,無數白色的光點聚在一起,照亮了一片又一片的水麵。
熒光湖中央有個涼亭,水麵上有無數的星光慢慢飛著,忽上忽下,猶如滿天繁星。
涼亭中央,淺紫色的輕紗被攏在一起,然後又被風鼓舞著飄蕩起伏,黑衣男子慵懶的靠在白玉橫坐上,一隻手臂懶懶的搭在圍欄上,黑色的袖袍因著他的動作往上滑,露出白皙的肌膚。
他淡淡的微笑著,沒有一個詞語足以形容他的美麗,他的麵孔像江山如畫般大氣,又像遠方炊煙般細膩,而那雙流淌著岩漿一樣的眼睛裏,傾世的媚意淡淡的旋轉著,他像是慵懶而愜意的君王,一舉一動又帶著冰冷的寒意。
他的身邊坐著水藍色衣裙的女子,臂間挽著的輕紗隨風飄揚,三千青絲被風吹著,有幾縷落到了男子的手中,她背對著所有人,低著頭認真的看著水麵,露出天鵝般美麗的脖頸,和後麵的一大片如玉的肌膚。
她的氣質清冷如畫,又絕不是十明訣那般的冷冽,隱隱約約露出些許溫柔的痕跡,她單手撐著下巴,耳邊銀色的耳墜輕輕的晃蕩著,光芒耀眼。
波光粼粼,光芒落到他們身上,四周隻有微涼的風,和悠然自得的熒光。
幾人都猛地頓住腳步,神色各異的看著那兩人,那氣氛是如此美好,男人溫柔,女人淺淡,讓人不忍心打破。
後來的很多年,時過境遷,可是隻要一提起君如歌和星月這兩個人,出現在他們心中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那一瞬間他們被驚豔到了,就算是傾珞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把星月換成自己,也未必能有這樣的美麗。
可驚豔天下,可溫柔時間。
“兩位真是好興致。”姬軻率先回過神來,微笑著說。
雖然他們離涼亭還有一段距離,可是他知道君如歌能聽見。
君如歌頭都沒回,指尖一轉纏繞上星月的發絲,聲音淡淡的:“還不快拿酒來?”
姬軻輕笑,擊了擊掌,就有人將上好的佳釀遞到他手裏,他提著酒壇,漫步向兩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