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痛苦,可是她從來都不會說,她能夠傾訴的對象隻有浮泊涼和洛瞳而已。
“人類的一生隻有短短數十載,而吾王的壽命長達千年,您還要振興狐族,斷不可在人類身上浪費時間,”樓古慢慢的說,“但是如果您真的對那個人類動了心,不如問問他的意願,如果他選擇別人,您就忘了他,漫長的千年時光,總會讓他從您的記憶裏一點一點的被模糊,如果您不願意,就把他搶過來,您是妖族,是狐族的王,斷不可喪失尊嚴。”
樓璃兒緩慢的站直了身體,她明白了樓古的意思。
她樓璃兒何時變得這麼怯弱了?敢愛敢恨,才是她的作風。
她抬起頭望向天邊的明月,微微閉上眼,輕聲說:“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一直追隨在我身邊。
樓古樓今單膝跪地,這是他們的使命。
星月和樓璃兒找到洛瞳,是在落城。
洛瞳和深淵正在一家飯館吃著小菜喝著小酒,忽然衝進來一隊黑衣隱衛,他們殺氣淩然的清場,為首的人恭敬的跟嚇得哆哆嗦嗦的老板道歉,並且奉上了銀兩作為補償。
所有人都被趕走了,除了洛瞳和深淵。
“真是高調啊。”洛瞳單手撐著下巴眨了眨眼。
洛瞳並不驚慌,她清楚深淵的實力,因此兩人也隻是漫不經心的坐著喝酒,等著看這位大人物是誰。
守衛的兩名隱衛忽然恭敬的彎腰鞠躬,兩道白色身影極盡風姿的走了進來,都是樸素的白衣,一個人的眼睛是冰藍色的,另一個人的眼睛卻是詭異的血紅,冰藍色眼眸的那個女人要高一些,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姐妹。
洛瞳在看清其中一人的麵目時,手中的酒杯落地砸的粉碎。
深淵也呆住了,很少能從這家夥的臉上看出怔愣的神色。
“泊泊泊……泊涼?”洛瞳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都看到了浮泊涼的遺體,這可不能造假啊!
難道她也是假死的?
深淵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比起浮泊涼死而複生,更讓他在意的是象征魔族的那雙血紅色眸子。
星月走過來,隨意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動作隨性瀟灑,確實是浮泊涼無疑。
樓璃兒也過來坐下了,同時打了個響指,聲音冷淡無比:“添兩副碗筷,再加幾碟小菜。”
掌櫃哆哆嗦嗦的滾去廚房了,沒一會兒就上了菜,可在座的四人依舊沉默。
“看到我不高興嗎?”星月眯著眼笑了,伸出兩隻手去掐了掐洛瞳的臉,“你長胖了啊。”
洛瞳呆了呆,僵硬的看向一旁的樓璃兒:“這怎麼回事?又是假死?”
星月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這次是真的死了,不過被人救了,靈魂寄居在魔族身上。”
洛瞳眨巴眨巴眼,這信息量太大她無法接受啊!
“也就是說你現在是魔族。”深淵反倒是淡定的多,他身為妖界之祖,知道的本來就比洛瞳多。
“對啊。”星月點了點頭。
“你殺了白初揚。”深淵麵無表情的說。
大廳裏的氣氛忽然冰寒下去,每個人都感覺到了無形的殺機,隱衛們不得不收斂刀劍,在這個男人麵前,他們毫無勝算。
在座四個人都沉默下去,深淵的一句話,幾乎是點燃了炸彈的引信。
巍然不動的隻有星月,她漫不經心的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碗裏的菜,挑了挑眉:“那又怎樣?”
赤裸裸的嘲諷和挑釁。
深淵怔了一下,這種情況難道她不該痛哭流涕的悔過麼?她曾經那麼愛白初揚,可是現在她的愛都死哪兒去了?
“你不愛他了?”深淵不可置信的問,怎麼會呢,她難道不是愛白初揚愛到天崩地裂的人麼?
“時間會消磨掉一切,沒有會永久等待的人,”星月嘲諷的微笑,“你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隻知道愛他的蠢女人麼?”
“他在哪裏?”深淵說。
“我不知道。”星月麵無表情的開口,她可以回答樓璃兒,可這並不代表她有義務回答深淵。
“啊……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見一次,不要這樣吧。”洛瞳趕緊打圓場。
星月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你們要去的下一個地方是什麼?”樓璃兒問。
“其實也沒什麼目的地,我隻是在找一個人。”洛瞳說。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