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南楓已經開始了話題,“今兒來相爺這呢,除了坐坐,還有一事想跟相爺好好聊聊。”
“您說。”
“唐暖乃是老夫的徒兒,唯一的徒弟,當初收徒時隻看中了她的品性和機靈,教授下來竟發現她身上諸多長處,畢竟唐暖是出身丞相府,如今要嫁去大周,身為師父,老夫總要為她準備些嫁妝帶走的。所以特來跟相爺討教,老夫能給得出的嫁妝之輩,不過是些書籍史籍,還希望相府能夠不嫌棄才是。”
唐延平大方一笑,“先生說的哪裏話,您那裏的藏書可是天下文人墨客望之不能即的,暖兒若是能得到一本兩本,可比整箱整箱的金銀珠寶來的珍貴。”
仿佛閑聊,南楓道,“說起老夫這徒兒,旁的不提,無師自通的能力真真是首屈一指,起初授業時,老夫隻將皮毛的東西交給她,再將最深一層的書籍給她讀,原是想試探一番她的領悟深淺,結果您猜怎麼?那深奧的書中,竟十之八九都被她看懂了,且跟老夫聊起來還說的頭頭是道。當時老夫就疑惑,十多歲的少女怎會有如此超凡的領悟能力,她便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都是練出來的。”
“練出來的?”
“是啊,她跟老夫提過,去年曾經被什麼人陷害過,被拉到了山中,是一位獵戶救了她,獵戶隻用了幾樣草藥便將她身上的傷給治好了。這甚是激勵著她,回府之後她便對醫書起了興致,到處搜羅,但女子學醫始終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好事兒,怕相爺阻止,怕老夫人擔心,她隻能偷偷的來,自己看書,不懂的便裝作有病跑去各個藥鋪裏找大夫打聽,漸漸的也就學出了門道。關鍵她膽子大,敢為旁人不能為,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能收到這樣的徒兒,乃是南楓的幸事,想必,身為父親的相爺,也是這麼想的吧?”
唐延平還在怔愣當中,顯然,南楓的話他都沒有消化呢,“嗯?啊,是啊,是啊,先生說的沒錯。”
南楓微笑,“身為局外人,老夫本不該說這些的,但她不止一次跟老夫提到過,她對父親的複雜感情。”
“複雜?”唐延平老眉毛都快皺的坍塌了。
“她深知自己是深愛父親的,但心裏過不去一個坎,曾經父親是那麼對她們母子,那麼寵愛二姨娘。隻從去年開始,她玩鬧、惹事,相爺才多看了她幾眼,徒兒說那天回去她不知道有多開心,雖然將父親惹怒了,但父親看她了,注意到她了。”
“先生是說,暖兒之所以頻頻惹事,頂撞我,乃是因為要引起我的注意?這,這怎麼可能呢?”
“徒兒她雖骨子裏有些小懦弱,深深藏著,平日裏也愛胡鬧,但關鍵時候還是懂得分寸的。相爺你說,是不是啊?”
唐延平必然要接話的,可自己這個當爹的,正敲打女兒身邊的丫頭企圖調查女兒呢,從一個外人口中,得知那麼多女兒的事情,他實在羞於回答,猶豫了一會兒,他道,“是啊,能夠忍下這次和親事宜,便證明她心裏有唐家,有我這個父親。關鍵時候顧大局,這丫頭懂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