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說過的,景王府隻準有一個王妃。如今卻默許了一個側妃的存在,這是不是說明他跟這裏的男人沒有兩樣,都覺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乃是鬼扯?
借著酒勁兒,唐暖的思緒跑開了很遠,她毫無邊際的胡亂想著,毫無事實依據,越想越傷心,舉杯的動作也越發頻繁了。
“排除萬難都走到這一步了,這會兒怎麼竟懷疑起你們之間的關係來,是不是景王他欺負你了?兩個人在一起,要麵對的事情有許多,我雖然沒有成過婚,但看父親、母親以及眾位姨娘,便可見一斑。你們現在隻是奔著成婚那一步走,便有如此多的險阻,若當下就停在原地互相懷疑了,那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一起度過?”
唐坤很是心疼妹妹這副模樣,卻也不知道從何開解,剛好南楓先生來了,唐坤躬身行禮,南楓擺手,“二公子不必客氣,暖兒她如何了?”
“已經醉的八九不離十。”
“綠蘿,先把你主子扶到床榻上去,再端一碗醒酒湯來,給你主子服下,老夫就在這裏等著,二公子盡可放心。”
“先生,已經很晚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邊讓丫頭盯著就成。”
“你看她這痛苦的模樣,今夜能安生嗎?老夫會等著她醒來,第一時間勸解她的。”
“暖兒能有您這個師父,真是她的一大幸事。”
南楓先生微笑搖頭,擺了擺手,他膝下無子嗣,且平生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加上唐暖古靈精怪嘴又會說,總是把他哄得高興歡樂,時間雖短,感情卻是積累下來了。
他又怎能不把她當做女兒對待?
對唐暖而言,粘著師父的那種感覺,就跟粘著自己的爸爸一樣,相對而言,南楓站在唐暖角度的考慮,也比唐延平這十多年的思量加一起還要多。
宛然他才是唐暖的父親。唐坤又怎會不放心?
足足守了唐暖一個多時辰,醒酒湯的作用才開始發揮,唐暖愣是將醉醺醺過程中吃下的東西全都吐出來,才覺得胃裏好受了些,頭也不昏昏漲漲的了,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師父的麵孔。
她撲騰一聲要爬起來,無奈吐了好幾悠,折騰的太歡了,現在完全沒有力氣,剛撐起一點點,又重重落回了枕頭上,“師,師父。”
唐暖羞愧的很想立即畫個老鼠洞鑽進去,她肯定又丟大人了。
雖然腦子有點兒不清楚,也斷片斷的眼中,但看床榻旁綠蘿皺眉的程度就能看出來。她今兒丟的人還不小。
“醒了?”南楓先生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聞到似的。這反應倒是給唐暖留了不少麵子。
她理了理嗓子,“徒兒失禮了。”
“心都病了,還要禮有何用?”
“您不是說,禮無處不在嗎?那是對活人而言的,病者可另行相待。”
“師父……”唐暖癟著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委屈的想哭。
“我南楓的徒兒可不是碰到事情就退縮的主兒,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抑鬱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