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
在場的人以聞人迦為首,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伏地高呼。除了下邊滿臉冷漠的安梓莘和安梓笙,還有癱坐在地沒有回過神整個人還是發抖的洛顏。
天雍帝對此也隻是淡淡點了點頭,這才慢步走到洛顏的身邊,伸出手微微使力想要拉起渾身抖個不停的洛顏。無果之後,他給聞人淳一個眼神,與他合力把洛顏拉了起來。
但被拉起身的洛顏仍舊沒有回過神,整個人都癱軟在聞人淳的懷裏。天雍帝拍拍洛顏的手背,示意她現在有他在已經不會有事的。
做完這一切,天雍帝才轉頭看向下邊的兩個兒子,臉上的神情有過那麼一瞬的不舍和不忍。
但因為天色太黑,大家又都伏地沒有起身,所以隻有離他最近的劉公公看見了他臉上的神色。
“如果你們二人現在認錯,朕還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對待你們。但若是你們二人非要執迷不悟,朕也隻能讓聞人大將軍將你們二人誅殺於駕前了。”天雍帝的聲音很冷,卻也不難聽出他的妥協。
他恍然間想到,洛顏六歲那年,說的話似乎在一件件應驗。兒子為了爭這個皇位不惜互見血光,女兒為了國家不得不遠嫁他國。以往他想都沒想到的事情,現在一步步在驗證著,讓他心慌。
“父皇,您偏心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們隻是想求得一個公平的機會,讓我們也能爭一爭那個位子的機會。可是您不給啊!既然如此,那兒臣邊爬上這個國家的最高的位子,向父皇您證明兒臣也是可以的,那樣父皇您是不是會將目光放在兒臣身上了?”
安梓莘的神色隱隱有著瘋狂的跡象,而情緒穩定下來之後的洛顏見狀,也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扭頭將臉埋在聞人淳的懷裏,不忍再看。
二人身後的慕君辰見狀,隱在袖子裏的手用力握緊。這個女人!
眾人聽了安梓莘的話,又看到洛顏的反應,心裏也知曉,微微歎氣。安梓莘是因為多年的心病困擾成了自己的心魔,所以才會有了今天這麼一出。天雍帝的兒子多,女兒就一個,所以他隻能將自己的目光放在更為突出的兒子身上,而女兒卻隻能專寵洛顏。
這麼常年累月下來,洛顏不過是一介女流,但是她得到的恩寵卻連身為太子的安梓華也要眼紅,更不用明明人在天雍帝麵前但是存在感卻極低的安梓莘了。
專寵和挑選,這就像很明顯的兩個極端對比,安梓莘會養成心病也並非沒有道理。
安梓笙更是直接了,他隻不過是想為自己謀一個出路而已。對於他來說,將來不管是誰榮登大寶,他隻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死,而另一個是生不如死。
皇家多薄情,即使表麵上和嘴裏說的再好聽,多年之後身為皇帝的他的兄弟還是會想辦法把他除了。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是他來當皇帝,處死自己其他的兄弟呢?
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一定要是他?他現在可以選擇,他為什麼不去拚一把?
“執迷不悟!”天雍帝聲音加大,隨之附和的聲音是禁衛軍和禦林軍以及暗衛們準備進攻的聲音。
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那些沒見過這種場麵的太監宮女們早就嚇得跪不直身子,癱在了地上。
安梓莘仰頭笑了笑,眼淚從他眼角滑下,蒼涼而絕望,“這一切都是父皇您逼出來的啊!”
說著,他率先提劍衝了上去,而他自動,所有人也都跟著他一起行動。此時又響起更大的聲音,眾人一看,竟然是陌生的臉孔。
但聞人淳卻是鬆了口氣,是爾白帶著人過來了。很快四方人馬就廝殺在一起,而眾人沒有得到天雍帝的允許所以都是跪在地上的,慘叫聲和打鬥聲傳入耳中,跪著的眾人都閉上眼睛不忍再聽。
洛顏清晰的聽見砍中人肉的聲音,渾身狠狠一抖,緊緊的揪著聞人淳胸口的衣襟,努力的想把自己嵌進他懷裏。
不要這樣啊!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明明就可以不用手足相殘的!為什麼要這樣啊!
似乎過了很久,但又好像才過了一瞬,當聽見有人高喊一聲“太子殿下不要”的時候,洛顏一直忍著的眼淚,終於落下。
慕君辰現在因為沒了怒火,他隻想把洛顏抱進懷裏安慰她。可惜,抱著她的人是聞人淳,不是自己。這樣的她太讓人心疼,比起一個月前她在城門淋雨跪地大哭到暈倒更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