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離開的時候商稚言送出門外，問他沒有自行車怎麼回去。謝朝又是兩手空空，把兩本書夾在腋下：“走回去。”
商承誌穿著外套走出來：“你家住哪裏啊？這麼晚了，車也不好打。來來來我送你，我開摩托車送你。”
謝朝這回像是真的受驚了，連連擺手。橫溝正史摔在地上，他一把抓起，一邊喊著“再見”一邊跑遠了。
商承誌和張蕾目瞪口呆：“……言言，你這個靚仔同學，很害羞哈。”
商稚言抱著貓猛點頭。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商稚言和謝朝誰都沒有，兩個人同樣默契地把這當成了一個共享的秘密。孫羨再也沒見過謝朝在深夜跑海裏站著，她以為之前是自己看錯了。餘樂發現謝朝課間居然在看文科地理書，回頭責備了商稚言一頓，因為與討論理科卷子相比，謝朝似乎認為地理書更有趣。
理科班埋身於題海之時，文科班即將結束所有課程，英語已經開始第一輪複習。幾次隨堂考下來，數學老師悄悄誇了商稚言，她的數列題目終於沒有再失分。“數列是最容易的板塊嘛。”老師很快又，“還得繼續加油啊。”
商稚言非常開心，她發現餘樂和謝朝給她的學習方法是有效的，尤其記錄了題目類型和思考過程的錯題本，她每晚上睡前都會翻一翻，一點點地加深印象。
餘樂家的台成了他們三人補課學習的地方。利用每周日下午半的休息時間，三個人緊張地為接下來的十月月考做準備。商稚言感覺自己似乎有了拿100分的可能，餘樂卻覺得還不夠，他讓商稚言把數學課本上所有的課後習題全都做一遍，直到弄懂所有題目的做法為止。
她埋頭在一旁寫數學題時，謝朝會跟餘樂聲討論他們的試卷。有時候謝朝還會翻看商稚言的地理卷子，認認真真地在草稿紙上試做。
空氣裏的涼意漸漸濃了，成熟的百香果化成了桌上三杯清香果汁。橘貓嘟嘟似乎變得更肥了，老是趴在鳥籠邊不動彈，鸚鵡和八哥被它盯得掉毛。巴西龜爬到桌下睡覺，像兩塊從不移動的青灰色石頭。
商稚言的好朋友正在北京集訓，她覺得自己似乎也是在集訓。但她取得的每一點進步，哪怕在她看來何其微不足道，落在餘樂和謝朝眼裏都是了不得的一大步。她起先也會懷疑：有必要嗎？不就是做對了一道題嗎？不就是讀懂了題目裏的陷阱嗎？
餘樂總是很誇張地為她鼓掌，教鸚鵡和八哥喊“言哥威武”。謝朝比他冷靜許多，看完題目之後會點點頭，簡單一句“非常好”。
他的“非常好”，在商稚言這裏勝過餘樂一萬句“言哥威武”。
這結束補習後，餘樂攛掇謝朝一塊兒去網吧聯機打遊戲。商稚言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餘樂：“應南鄉過兩準備回來。”
餘樂：“……什麼？！”
他立刻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抓住商稚言車頭不讓她離開：“怎麼回事？什麼時候？”
“她奶奶七十大壽。”商稚言壞笑，“開心吧？”
餘樂：“不，不開心。哈，誰開心了……她怎麼不告訴我？她連我短信都不回，過分了啊，太過分了。我怎麼可能開心。”
忽然結巴的餘樂很讓謝朝吃驚。他和商稚言饒有興味地看著餘樂一通胡，手舞足蹈，還把剛剛才打開的車鎖又給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