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從剛開始到現在，顧冉多少看明白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真是一個混得很慘的皇後，不然貴為一國之母，她的葬禮何至於這麼簡單？隻在長極宮設了一個簡單的靈堂，甚至隻有一個守靈的宮女？
而在她混得這麼慘，且又去世之後，還能為她落淚的宮女，該是對她十分忠心的吧！
換句話說，錦芍是可信之人！
既是可信之人，顧冉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責怪於她呢？
她扶起錦芍，瞧著她哭成了個小花貓似的，忙寬慰道：“快擦擦淚吧！哭成這副模樣，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錦芍抽了抽鼻子，說話仍帶著哭腔。
“娘娘既然不怪奴婢，為何不讓奴婢服侍娘娘就寢呢？”她一臉委屈的說。
顧冉有些哭笑不得。
就這麼屁大點兒的事，值得又是下跪又是哭的嗎？
“好好好，想服侍我就寢是嗎？來……”顧冉走到榻前，張開手臂，態度極近溫柔，“來吧！服侍吧！”
錦芍終於破涕為笑。
顧冉則在心裏暗歎，哄女孩子難！哄古代的女孩子更難！
趁著錦芍替她寬衣卸妝的功夫，顧冉眼珠一轉，找了一個百試不爽的借口，想借機打探一下她，也就是顧瑾月的事情。
“那個……錦芍呀，我落水的時候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頭，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你能不能同我說一下我的事，比如我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呀、我是怎麼進宮的呀，還有我又是怎麼坐上皇後之位的？”
“娘娘家裏……沒人了呀！”
“哈？”
沒人？沒人是幾個意思？
錦芍拿起桃木梳，一下下梳著顧冉的烏發，像是陷入回憶般細聲道：“娘娘原是鎮國大將軍顧之年顧將軍的掌上明珠，顧將軍同先皇是出生入死的關係，後便賜婚明賢長公主，夫妻二人鶼鰈情深，將軍除了公主之外再無旁的妾侍，公主不幸早逝後，將軍也未曾續弦……”
不用說，這位顧將軍後來肯定是掛了！
果然，錦芍的表情陡然哀傷。
“慶元十五年，先皇親征柔夷，在天行關遇伏，是顧將軍換上了先皇的甲胄，引開敵軍，才使得先皇得以脫身，而將軍卻…卻再未回來。”
不知怎的，分明聽的是別人的故事，顧冉心裏卻一陣陣抽疼。
她忍不住撫上心口。
是你麼？顧瑾月，你還未曾離開？
“將軍鰥居多年，膝下隻有娘娘這一個女兒，先皇念著將軍救駕有功，便將娘娘接進了宮裏，想待娘娘及笄之後尋一良人許配，然而先皇突發惡疾，自知時日無多，便隻好將娘娘托付給君上照顧，並下旨令君上封娘娘為後。”
聽到這裏，顧冉心想，完了！
按照輩分來算，她應該是皇帝的表妹吧，近親加上指婚，還占了正室的位子，皇帝應該恨死她了！
不，不止皇帝，但凡後宮裏的女人，估計都要恨死她了！
畢竟她現如今坐的位子，是人人都想坐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