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 01(3 / 3)

寧樨並不是耐得下性子看書的人,散文集隻看了兩頁就被她放回書架,掏出手機來玩。

微信上有蘇雨濃發來的未讀消息:嘻嘻,你翹課了?

寧樨:帶我阿婆去看病了。

明明是上課時間,蘇雨濃卻很快回複她:怎麼是你去,你爸呢?

寧樨:不知道,可能是死了吧。

蘇雨濃:下午來上課嗎?方誠軒剛剛來找過你,你電話和微信都拉黑他了,問我你去哪裏了。

寧樨:你跟他就當我已經死了。

蘇雨濃:不要這樣,他也蠻可憐的。

蘇雨濃發過來方誠軒和她對話的截圖,方誠軒連發了一排哭臉。

寧樨想起來自己還沒跟蘇雨濃過周末發生的事。

寧樨:詳細的我下午上課來跟你。

退出聊界麵,寧樨又打開微博,刷得索然無味,丟下手機發呆。

所幸沒過多久,溫嶺遠就過來喊她,商量治療方案。

“脊柱神經受壓迫,”溫嶺遠指著放在一旁的骨架模型給她看,“所以伴有持續性的疼痛,後續可能會引發頭疼、耳鳴、胸悶等其他症狀。”

他看寧樨在發呆,問道:“我解釋得清楚嗎?”

寧樨點頭,“你和醫院骨科的醫生得差不多。我以為你會跟我講一堆什麼氣虛血虛脾虛的術語。”

“你的這些術語也並不是騙人的話。”

“但是如果你和我扯這些,我可能就不會相信你了。”

溫嶺遠笑了笑,似乎有些無奈。

“要怎麼治療?”

“針灸、艾灸、配合理療。”他看寧樨似乎又有疑慮,便:“可以讓阿婆試一次,沒有緩解的話,不收你的錢。”

“這樣開醫館,不怕虧本嗎?”

“是我爺爺的醫館,虧也是虧他的。”溫嶺遠笑。

針灸室艾草氣味熏人,室內坐滿了人,有個大爺挨窗坐著,臉上紮滿了針,針上纏著線,連著一台型的儀器,仿佛是通電的。看得寧樨麵頰莫名一緊,那位大爺倒是沒有一點感覺疼痛的意思。

溫嶺遠親自給阿婆安排床位,靠裏的一張床,護士剛剛更換過那上麵的藍色無紡布蓋單。

阿婆有些害怕,問溫嶺遠,“痛不痛啊?”

“紮針的時候會有些微的脹痛。”

寧樨忙:“可是他們針灸完全不痛的。”

溫嶺遠看著她,“或者,你先親自試一試?”當他斂起笑容的時候,同樣的五官,卻立刻便讓人覺得疏離。

或許任何人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質疑專業性,都不會感到高興。

於是寧樨問了最後一句話,“你親自下針嗎?如果是別人……”她望向門口的其他醫生,“我不放心。”

“不是任何人都有做針灸的資質,”溫嶺遠看著她,目光有種讓人信任的堅定,“我親自下針。”

寧樨又被趕回茶室,那個年輕女孩給她續了曲奇餅和茶水。

她在茶室裏等得百無聊賴,這時候寧治東打來的電話,徹底將她的暴躁點燃。

寧治東:“你早上給我打電話了?”

“原來你還沒死啊。”

“怎麼話的!”

寧樨吼道:“寧治東,你媽生病了,你一點都不關心,還在外麵賭錢玩女人。”

寧治東想撒氣,但找不到立場,噎了半晌,才:“你阿婆怎麼了?嚴重不嚴重?”

寧樨不想話。

“樨樨你先照顧阿婆,我後……最遲大後就回來。我給你打點兒錢,不夠盡管跟爸爸開口要。張阿姨呢?她沒照顧著嗎?”

寧樨把電話掛了,寧治東也沒再打過來,半分鍾後,手機收到銀行卡裏入賬十萬塊的信息。

寧樨捏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覺察到門口有人。

抬頭看去,是溫嶺遠,站在那裏,不知道過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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