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嶺遠走過來,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針已經紮上,同時在熏艾灸盒,大約半時。”
寧樨木然點頭,很想揉一下眼睛,又想起手指剛剛抓過餅幹,於是忍住。
“你餓了嗎?要不要幫你點餐。”
“不用……”
溫嶺遠看著她,目光溫和,“你爸不在家?”他沒有避諱聽到了寧樨打電話這件事。
寧樨搖頭。
“家裏沒有別的大人?”
寧樨低著頭笑,“你是不是好奇怪,平常不需要的時候,燒飯的阿姨,開車的司機,總要來煩我,連花瓶應該放在哪裏都要問我的意見,放在哪裏不可以,有什麼好問的。可是需要的時候,他們一個都找不到,不是請假就是有事。”
明明隻是剛認識,按照她的習慣,是要把他劃在陌生人的範疇的。卻選擇把抱怨給他,可能他是唯一一個可以,也會願意聽她的大人。
“餅幹好吃嗎?”
寧樨愣一下,“還可以。”
“還有其他零食,要不要試試。”
“我不是孩兒,你不要用這種方法哄我。”
溫嶺遠笑了笑,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提過來粗陶茶壺,拿起那隻幹淨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不用去忙嗎?”
“中午沒有那麼忙。”
“那我阿婆……”
“實習的醫生看著,有事會叫我。”
寧樨端起麵前的茶杯,“這是什麼茶?”她覺得有些苦,但是很香,她習慣了喝七分糖,加很多波霸和奶蓋的甜品胃,接受起來也沒有什麼障礙。
“碧螺春,也可能是龍井,我不知道。”
寧樨投去疑惑的目光。
溫嶺遠意會,“是爺爺安排的,他喜歡這些傳統文化。”
“你不喜歡嗎?”
“我不排斥。”
“那你為什麼要學中醫。”
“因為我不排斥。”
“……”
有人來喚,溫嶺遠站起身,“你稍坐。”
寧樨把餅幹吃完,溫嶺遠才回來,告訴她阿婆在做理療了,二十分鍾就能結束。可能中午也不是那麼“不忙”,溫嶺遠剛想坐下又被叫走。
沒多久,那個年輕女孩又來添置零食,不單單是餅幹,山楂片、麻花、花生酥,各式都端上一點,在籃子上堆成一座山。顯然是溫嶺遠特意叮囑過的。
年輕女孩沒忍住多看了她兩眼,興許是醫館的零食庫存,第一次消耗這麼快。
寧樨問:“你叫什麼名字?”她預感後麵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要和她打交道。
“池園。”
寧樨點頭。
池園緊張看著她,不明白她問名字的用意,想投訴她嗎?然而寧樨什麼也沒再,把手伸去那座山,揀幾片山楂片。池園莫名其妙地走了。
山楂解膩開胃,寧樨越吃越餓。等得快沒耐心時,溫嶺遠扶著阿婆出來了。
寧樨丟下吃一半的零食趕緊迎上去,“感覺怎麼樣?”
阿婆笑:“溫醫生手法好,脖子輕多了。”
寧樨鬆口氣,不管能不能治本,阿婆能熬到做核磁共振那就好。
“後麵還要做幾次?”
“四次。”
“每都來嗎?”
“最好每都來。”溫嶺遠身體朝外轉,“走吧,我送你們到門口。”
寧樨跟在他後麵,又問:“不需要喝藥嗎?”
“不需要。平常注意保暖,如果家裏有按摩儀,日常使用有緩解作用。”
“沒有。你有推薦的品牌嗎?”
溫嶺遠頓下腳步看她一眼,笑:“自己去做功課,不然你要我打廣告了。”
穿過竹徑,回到大路旁。
溫嶺遠:“我幫你們打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