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古娜姍舍身而亡(2 / 2)

“連玦焰,我真應好生策劃一番,你果真不易殺,算了,今日本就未想取你性命,他日再見,我斷不會就此罷休。”獨步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隨之一笑,倒是許久未在自己的身上見過這鮮紅的血色了。

獨步飛身而去,另一邊那些殺手也好似一瞬之間幻化虛無,隻一股煙的功夫,煙霧盡散,人已不見。

扇無痕也已然無心再戰,連玦焰一刀破了他的淩波掌,如此下去,吃虧不說,殺他根本無望,沒有了花容扇無痕突然好似失去了一切偽裝的動力,再次看去,翩翩白衣已不再是那個花容樹下的謙謙君子,而是與之格格不入的可憎麵目,扇無痕預料的十分精準,花容是他一切的開始卻也難逃為了她終結一切。

他那尖銳的笛聲漸漸響起,他的死士開始慢慢消散,可當他那席白衣穿梭於無窮無盡的枝椏中時,他那充滿憤恨和殺意的眼神始終如那精利無比的尖刃不斷的朝著連玦焰橫掃而來。

誰的眼神如何,連玦焰無暇顧及,他懷中的古娜姍已奄奄一息,死士與殺手已盡數消散,冷西夜等人見勢急忙跑了過來,奇特的是古娜珊的那隻青烈鳥竟滿眼不舍的站在古娜姍的麵前,聲音如此悲絕的嘶吼著,叼著她的裙衫,久久不願放開。

“古娜姍,你怎麼樣,古娜姍, 你不能死,我不允許你死。”連玦焰抱著古娜姍,心中很想按住她身上的每一處流血的傷口,但卻可笑的是他無從下手,他看著古娜姍虛弱無力的模樣,卻眼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古娜姍奮力的將手抬起,伸手揭開臉上的紅色麵紗,拿起連玦焰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連玦焰,你知道嗎?這是我們西域舞坊的傳統,第一個看見你容顏的人便是你一生注定的人,可惜,這輩子我沒有機會爭取了。”古娜姍窮盡畢生力氣,狠狠的睜大雙眼,也狠狠的握著連玦焰的手:“還有,這隻青烈鳥是個靈鳥,替我好好照顧它。”古娜姍氣若遊絲,說完了最後一句話,那手便從連玦焰的手中慢慢滑落,雙眼緊閉,卻仍尤見她嘴角那無法撼動的笑意。

那是第一眼,也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麵前摘下了自己的麵紗,第一次聽完一個男人在自己麵前一邊流淚一邊講著自己與那心愛之人的過去,那時,她便知,她再沒有機會得到這個命裏第一次心動的男人,甚至比不過已亡之人,不是比不過,而是永遠無法相提並論。青烈鳥可尋蹤,讓她知道他身處險境,岌岌可危,她能做的,或許隻是這一刻,替他擋下重要的一擊,令他可活,令他還有機會對她念念不忘。

連玦焰默不作聲,幾人看得見他身上處處的傷口,處處的血跡,卻無法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他起身抱起古娜姍,一聲不吭的往前走著。這時,天突然陰了下來,雷聲滾滾,傾盆的大雨霎時而下,連玦焰走在雨中,走在泥濘中,走在雨水澆灌的血泊中,依舊隻是抱著古娜姍不動聲色,身體尤為打晃卻沒有隻言片語,幾人隨後跟上,跟在他的後麵,一步一步,沿著他泥中的痕跡,望著他冷清孤寂的背影,好似整個世界都泡在了絕望與傷心的泥潭中。

連玦焰將古娜姍送回那舞班子之後,第二日,幾人同那舞班子之人一同將古娜姍的屍體焚身火化,而後將古娜姍的骨灰放在錦囊內托付給班主,而那隻本是屬於古娜姍的青烈鳥連玦焰經得班主同意,也因是古娜姍的臨終之托便留在了身邊,他同班主講述了這一切,班主亦同他講述了古娜姍的一切,這個自小是個孤兒的真性情姑娘,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卻是用了自己再也不會重來的生命。

番陽城這幾日,連玦焰心累無比,古娜姍相識甚短,卻深深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那用畢生愧疚都無法掩埋的歉意,他躺在床榻之上,枕著自己的胳膊,想了很多,就是無法入眠。而另外的幾人排成一排,站在連玦焰的門口,從那門縫望著床上的連玦焰,忍不住的一起搖著頭,而後,關上了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幻冰結一戰本是無人傷亡,卻禍及了本不該摻和進來的古娜姍,這客棧內,這房間內的氣息早就禍動暗湧了,卻在本是所有人準備入眠之際,被那一聲聲的敲門聲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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