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連玦焰的幻境(上)(2 / 2)

“你隻要知道我是來幫他的便可,還有,明日他們幾人若有幸出陣,到時陣外定不會平靜,就憑你們兩個,可否會安然無恙,我不能保證。”古娜姍用那枝椏不斷的霍弄著火堆,極其淡然的說道。

連玦烈和墨淺笙聽後麵麵相覷,古娜姍的話於心中久久揣摩,心下想著倒也不無道理,而依連玦烈看來,這女子倒是尤為不簡單,本以為不過是那普通習舞女子,而今看來,還真是深藏不漏,說起話來那眉宇間的神情淩厲有度,倒也有那一番英氣,連玦烈突然想笑,他三哥這桃花運還真是無處不在。

天在幾人的不經意間開始暗淡了下來,星輝初見光亮,在那遙遠的上空,遠遠的照耀著幾人漆黑的夜晚,涼風浮現,揮動萬物,世間開始不平靜了起來。

而幻冰結內的世界卻是白晝當道,永無黑夜,甚至永無止盡。

冷西夜從未如此絕望過,絕望著自己的無能為力,絕望著這幻冰結的永無止盡,絕望著那不斷上演的畫麵。幻冰結內的世界好似停止了一般,停在了連玦焰心中所幻想出來的美好一刻,他該有多麼貪戀這虛幻中的花容,貪戀她的容顏,貪戀她的所有,他已心無旁騖,早已忘了之所以入這幻冰結的目的。其實冷西夜早早便已料到,隻是若換成了他,他或許會同連玦焰一樣,寧願在這虛幻中死去,也不願醒來承受那不過一場空的悲哀。

連玦焰從背後緊緊的抱著花容的纖腰,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雙眼緊閉,用力的感受著她的氣息:“永遠都不要再離開我,永遠。”

“傻瓜,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是你的娘子啊,我們要一起生活在這裏,生活在這個沒有紛爭,沒有仇殺的世界,連玦焰,你可願意?”花容將那奸細的雙手輕輕的覆在連玦焰那寬大有力的手掌上,耳邊於他發絲摩挲著,輕聲細語,無比溫柔。

連玦焰沒再回答,隻是更加用力的將她抱緊,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喜悅,而在冷西夜看來,那過多的更是恐懼於她會無端消失,無端不見,所以他隻能用力的將他圈住,隻能用時常的擁抱來令他感受到她的真實,他甚至極盡將她融進骨血,好似如此便可將她永世留在身邊。

這一次,換他恐懼,那清晰於耳邊的談話,他應是心傷,隻是那話語何曾是花容所能說得出來的呢?他不知倒是他們被隔絕在外,還是自己被隔絕在外,那一層透明的結界似是強大的阻力,令他無法突破,更另他們沉浸其中。

花容忽的轉過身,一邊凝視著連玦焰,一邊撫摸著他的臉,神情莫名難辨的說道:“難道,你不恨我殺了你嗎?那一刀或不致命,可確是我親手給予。”

“我曾說過,我對你的愛超越了一切,不管你是為了殺我留在我身邊也好,或是利用我也罷,對我來說本無差別,因為最後你都會愛上我。”連玦焰抬手攬過花容的纖腰,用那熾烈的神情望穿她的雙眼,望進她的內心。他洞悉一切,卻從不言說,他所在乎的不過是眼前這個人,與其他相比,無從緊要。

“你總是那麼篤定,竟連殺你,你都可以如此雲淡風輕,連玦焰,你一世英明,卻願為了如我所願不惜將自己送進刀口,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是你愛的人,無可厚非,這樣的話以後無需問我,你隻要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便好,愛與不愛,死與不死,取決於我,我連玦焰這輩子認定的人,隻有我可以決定她的來去,她的生死,而我心中很清楚很明白,你就在我的眼前。”

花容一把推開連玦焰,臉色驟變,如那烏雲蔽日般凝重深沉:“原來一國王爺竟可視性命如此兒戲,你的國家,你的使命,你的責任,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全然不顧,你還真是個英雄。你當真覺得弑親之仇可以煙消雲散嗎?我沒你那麼偉大,我活著就是為了殺你,為了親手殺了你,殺了你這個殘暴之徒,愛你?你真傻,竟以為我會愛上自己的仇人,你的死我比任何人都開心,手刃你當真是快事一件,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你知道我有多麼痛苦嗎?麵對你的這張臉,我恨得將你碎屍萬段,將你剔骨抽筋,我對你的恨早已深入骨髓,連玦焰,愛你,早已不可能。

花容的這一席話,連玦焰啞口無言,她的猙獰,她的痛苦,她的咬牙切齒,都被無盡放大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自己仿佛心在滴血般節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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