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越發覺得她飄逸如仙。
“師兄,這位想必就是名動京城的林清荷小姐吧?我是寧蘭。”
寧蘭的聲音很輕,麵上也是帶著淡淡的微笑,但是,她還是能聽出,其中的帶著一絲淡淡的酸溜溜的問道,但她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師妹果然如同一枝空穀的幽蘭。”
皇致遠笑了笑,說道:“師妹,進屋休息。”
三人一同回到了房中,林清荷坐在皇致遠的身邊,目光卻是落在對麵寧蘭的身上。
寧蘭的目光雖然偶爾從林清荷的身上掃過,但更多的還是落在皇致遠的身上,且目光中帶著溫柔的情誼,這樣的目光,讓林清荷瞧著,不由心中有點微微的疼。
她是一個眼中不容沙子的女人,就算是皇致遠將來做了皇上,她也是絕對不允許有三宮六院。
眼角輕輕挑了挑,她見到皇致遠的眼中,亦是帶著淡淡的柔情,那種感覺,讓林清荷的心裏麵仿佛有一根刺,在紮得她坐立難安。
她站了起來,微微笑了笑,說道:“致遠,你還有事,你先去忙,我帶著師妹去園中走走。”
皇致遠笑了笑,說道:“好。”
寧蘭似乎也很想跟林清荷聊聊,兩位美人,一個溫柔如水,一個冷豔高貴,一同出現在花園中,讓滿園盛開的鮮花,都黯然失色。
兩位美人並肩而行,行在落英繽紛的小道上,霎那間就驚豔了時光。
林清荷淡淡地一笑,說道:“你與致遠該是同門多年了吧?”
見他們的身手都很不錯,該是習武多年,既是師兄妹,也該是認識多年才是。
寧蘭目光落在遠處,思緒遊離,說道:“算來也該十年了吧,十年的光陰,不多但也不少。”
林清荷一笑,說道:“是啊,人生也無非就是那麼幾個十年,而最美好的青春年華,也不過一個十年。”
在這個時代,女人二十五歲以後,就算是再美,也隻能是美婦,或者是嫁不出去的姑子。
寧蘭的表情變得天真爛漫了起來,說道:“我五六歲的時候,父母被流寇所害,師父救了我,我不過也就五六歲的光景,那時候師兄也很不大,卻是異樣的老成,總是喊我小丫頭,雖是頑皮,卻也很照顧我。”
林清荷輕輕地看了她一眼,用薄如蟬翼的眼神,美人本來就很耐看,而此刻的她,就更加耐看了。
寧蘭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她似乎能記得自己與皇致遠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用山間泉水般銀鈴的聲音緩緩道來,聽得林清荷也是醉了。
林清荷安靜地聽著,不忍心將她從美好的回憶中喚醒,等她終於說完了之後,林清荷才說道:“身為你未來的師嫂,我感覺到很慚愧,雖然與致遠訂婚也有些時日了,卻依舊未能將他的喜好摸清楚。師妹,你告訴了我這麼多,關於他的事情,告訴我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還有一些生活習性,真的是太感謝你了,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她的聲音雖然清冷,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甚至連目光中都帶著絲絲的感激,你從她的身上看不出來半年的怨恨和嫉妒。
有的,隻是慢慢的慚愧和感激。
寧蘭微微怔了一下,本來隻是想在她的麵前炫耀一番,讓她知道自己與皇致遠才是青梅竹馬,才是兩小無猜,甚至暗暗表示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林清荷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對她表現得非常感激,她有點手足無措,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她寧可林清荷聽了之後非常生氣,非常嫉妒,甚至跟她打一架,她都是開心。
但是,林清荷沒有,她先是自責,再是滿滿的感激,這一點讓寧蘭不由呆立在那裏,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林清荷見她如此,隻是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像你這樣好的女孩子,將來一定會找到一個比致遠更好的男子做夫君,我們女人,不圖一世榮華,隻求嫁得有情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寧蘭覺得麵前高貴冷豔的林清荷真的是太厲害了,看似雲淡風輕,說起話來,卻是滴水不漏,既能堵住你的嘴,又能堵住你的心。
她隻得微微垂首,之前所有的驕傲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此刻在她心頭縈繞的,是怎麼也揮之不去的愁雲,讓她的心情都變得無比黯淡了起來。
兩人逛了一會,林清荷也覺得有點乏了,看著一臉喪氣的寧蘭,心情大好,說道:“師妹,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裏多玩幾天。”
寧蘭強擠出一絲的笑容,說道:“好。”
但是,她一直都不肯喊一聲師嫂,總是那麼沒名沒姓地說著,林清荷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