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累累的葉無，臉色愈發蒼白，被葉晴攙扶著跑了十幾公裏，吐了一口血，說道：“小姐，你別管我了……你快走！”
“不行，我怎麼能扔下你不顧！”葉晴焦急說道。
葉無歎了口氣，看了眼蠻累淚痕的葉晴，苦笑道：“真是沒想到，葉家如今居然會落到這般地步……小姐，你受苦了。”
“不，受苦的人是你，葉無！”葉晴含淚哽咽道，緊緊地抱住了葉無，“葉家的人都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小姐……”葉無有些動容和驚訝。
“葉無，我知道，你願意待在葉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對嗎？”葉晴擠出一絲笑容，甜甜地說道，“你一直，都喜歡我，對不對？”
“我……我。，”葉無老臉一紅，這個麵對一個團的雇傭兵都毫不畏懼的殺手之王，此刻竟有些害羞。
“葉無，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女人，我不能沒有你。”葉晴認真地說道。
“小姐？”
“所以，從現在開始，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和你一起去死！”
“……”
葉無愣住了。
這個從前玩世不恭，縱橫九州的殺手，那顆戰鬥的心，仿佛這一刻被什麼包裹住了一般。
就像是一個絕世劍客，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劍鞘。
可是，英雄總是末路，當你踏入江湖的一天，就無法回頭。
“找到你們了。”
青年的身影，緩緩從拐角處走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葉無擋在了葉晴麵前，神色恢複了殺手的冷漠，說道：“葉晴，你走，我替你擋住他！”
“不，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共生死嗎？你怎麼……”葉晴急聲道。
“葉晴！”葉無猛地回過頭，抓著葉晴的肩膀，沙啞著嗓子大聲說道，“我為葉家付出了一輩子，現在，讓我自作主張一次行不行？”
“我不要，我不要……”葉晴哭得梨花帶雨，抱得葉無更緊了。
“既然這樣，你們幹脆就一起死吧。”
青年冷冷的聲音響起，邁動步伐，朝著二人走來。
葉無臉色一變，急聲道：“葉晴，你仔細聽我說，此人雖然比我厲害不少，但我若是想逃，也不是沒有機會，而如果你在這的話，我們兩個必死無疑！”
“你……你說的是真的？”葉晴驚喜說道。
“當然，我葉無可是殺手之王，這個世界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也沒有我逃不走的位置！”葉無斬釘截鐵地說道。
看著葉無的臉，葉晴這一瞬間有些恍神，仿佛他又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灑脫不羈，傲世天下的青年！
“走！”
葉無看著越來越近的青年，大聲吼道，用力推了葉晴一把。
“我等你回來！”
葉晴抹著眼淚，哭著轉身奔跑。
看著少女越行越遠，葉無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從兜裏掏出了一根香煙，用蒼老的手顫顫巍巍地點著，深深吸了一口，說道：“能不能等我抽完這根煙再出手？”
“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去追那女人？”青年問道。
葉無笑了笑，道：“能與曾大師一較長短之人，如果一開始想抓我們，我們根本沒有逃掉的可能。”
青年眼中露出一抹黯然，說道：“其實，我也不願殺你。”
“可是你還是非殺不可。”葉無道。
“不錯，非殺不可……隻因為，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份人情還了。”青年歎息。
“人情？”
“陳慶之的人情，當年他救了我一命。”
“可是，他讓你去追葉晴，你去沒有追到，又怎麼還這人情？”
“我可以說是自己失誤，被你們跑掉了，但是……我殺了你，總算是有個交代。”
“原來如此。”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我真的不想殺你。”
“你若真把我當做對手，就不要同情我。”
葉無沉聲道：“全力出手，讓我死在你的手上，便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青年身子一顫，深深地看了葉無一眼，說道：
“好。”
冷風，在夜空中呼呼刮過。
蕭索的街道，此刻看不到一個行人。
樹葉的“嘩嘩”聲，在地上隨著風席卷。
“我叫丁凡。”
“我叫葉無。”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人動了！
就像兩隻迅捷奔跑的黑豹一般，在黑暗中咆哮著，嘶吼著，奔騰而上……
這一刻，年邁的葉無仿佛已不再衰老，他腳尖點地，整個人高高地躍在了空中，感受著風在耳邊的呼嘯，心中此刻已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