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座位的時候,那股窺視感更強烈了……我覺得自己就像來到了原始森林,在暗處,有一隻凶夢的野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我看向四麵八方的乘客,發現他們要麼在睡覺,要麼在看書,並沒有什麼人朝我這邊看。
可是……這種強烈的預感又該作何解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經曆——有時候走在路上,你突然感覺眼前的場景無比熟悉,所有的一切每一個細節,甚至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幕,你都了如指掌,就好像曾經經曆過;在搭公交車,你扭頭去看,似乎感到與一雙眼睛對望,但卻發現根本沒人看你;買彩.票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號碼一定能中,結果買回去之後,真的就中了……
這一切,都是神秘的第六感。
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第六感,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有個家夥正盯著我。
而且……那家夥一定就在飛機上!
正胡思亂想著,我突然撞在了一個柔軟的身體上。
是一個女人。
我連忙跟她道歉。
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戴著口罩,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從我身邊走過。
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我心頭卻莫名的顫栗起來。
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冷。
就像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寒劍。
最重要是——我看到她,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我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見她回到座位,這才回過神,苦笑了一聲,心想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說也奇怪,和那女子撞了一下,窺視感居然消失了。
我覺得最近的怪事越來越多,多到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或許……這些都跟我失憶有關。
失憶前的我,到底經曆了什麼?
我靠在椅子上,目光盯著剛才那個女子。
她仿佛感應到了我的目光,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很快又轉過去。
我皺了皺眉,覺得這女子行為有些詭異。
她似乎認識我。
或者說——暗處那雙監視我的眼睛,就是她?
……
下了飛機第一站是長沙,醫生提議大家找個地方搓一頓,怎麼說也算是患難知己了。
我們都沒什麼意見,唯獨白芸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她這樣子,實在讓人不放心。
來到一家湖南家常菜館,我們點了一大桌菜,加三箱啤酒。
在泰國吃的要麼是鹹菜蘿卜,要麼是一些重口味的冬陰湯,實在倒人胃口,好不容易能吃到中國菜,等菜一上來,我們象征性地碰了碰杯,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我們開始感慨旅遊團的坑爹,感阿讚達文的無情,蔣導遊的貪婪……唯獨沒有誰提到泰國的景色多麼優美。
或許——大多數人都把旅行想象的過於美好,實際上真正去了之後,才發現它是充滿了銅臭味。
最後,我們幾個喝得醉醺醺的,互相攙扶著找旅館。
走到半路,大學生忽然臉色一變,捂著肚子,“哇”得一聲吐了起來。
夫妻中的丈夫笑話他,說:“你還不如我老婆呢,我老婆比你喝的多都沒……”
話還沒說完,他也突然彎腰吐了起來。
然後是他的妻子,然後是白芸,全都彎著腰,大吐特吐,看起來非常痛苦。
我心想不對呀,白芸別說喝酒了,菜都沒吃幾口,怎麼也會跟著吐?
就在此時,我突然看到醫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