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暈了過去
我連忙抱住他,交給了陳媽。陳媽問我怎麼回事,我說小明身上的髒東西暫時離開了,現在我有點事要問,你帶小明先回去吧。
陳媽估計也覺得在這丟臉,抱著小明急匆匆地走了。
眾人見小明離開,皆是鬆了口氣。我把他們神情捕捉到眼裏,心想那徐鳳霞,肯定和小明身上的髒東西有關。
這時,外麵的鑼鼓聲,鏘鏘鏘地響個不停,震耳欲聾,跟催命似的。
班主一揮手,道:上場,都快給我上場。
大家這才如夢初醒,補妝的補妝,拿道具的拿道具,上台的上台。
我對班主說:單獨聊聊?
班主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來到外麵,班主問我,想聊什麼。
“徐鳳霞是什麼人?”我開門見山問道。
班主的身子顫了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了兩個字:死人。
我翻了個白眼,說廢話,我當然知道徐鳳霞是死人,不然小明身上徐鳳霞的陰魂又是從何而來?
班主“啊”了一聲,驚訝地看著我:這麼說……那小孩當真是被徐鳳霞附身了?
我說:是不是被徐鳳霞附身還不能確定,但我可以肯定……小明身上,有個女陰靈在裏麵。
班主說:你……你是大師?
“大師談不上,隻是對這方麵懂點皮毛。”我笑著說道,然後問班主,徐鳳霞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們一聽到小明唱戲,就認定是徐鳳霞來了?
班主猶豫了好半天,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徐鳳霞以前也是這個戲班的,而是還是頭牌。
3年前,徐鳳霞突然失蹤了,戲班的人到處都找不到她,就報了警。一直到現在,警察都沒找到她。
大家紛紛猜測,徐鳳霞八成是不在人世了。
而凶手,至今逍遙法外。
“唉……這鳳霞也是可憐,才剛剛30出頭,這麼年輕就香消玉損,還有一身技藝在身,若是活到現在,這戲班的頭牌,怎麼都輪不到那陳冰冰。”班主歎息道。
我問班主,陳冰冰就是剛才那頭發被扯的花旦?
“可不就是她嘛,這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挺大,都是跟鳳霞學的。”班主哼了一聲,掏出一根煙,問我要不要。
我說不用,又問他:徐鳳霞生前脾氣很差嗎?
班主說:不管是戲劇還是現在的演員,一般能混到頭牌的,多多少少都有點脾氣……但徐鳳霞不同,這女子心善淳樸,待人寬厚,可不知怎麼回事,三年前,大約七八月份的時候,她突然性情大變,動不動就發脾氣,戲班的人都有些怕她,說她是撞了邪。
“撞了邪?”我驚訝道。
“這都是大家以訛傳訛……不過嘛,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班主吐了口煙圈,說道,“你是不知道,以前的徐鳳霞,脾氣真的很好,她15歲入行,20歲成為頭牌,一直到30多歲,就沒對任何人發過脾氣。”
“不光如此,戲班隻有誰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徐鳳霞都是義無反顧,盡全力去幫……她呀,還經常把賺來的錢捐給貧困山區兒童,所以在背後,大家都稱這女子為心善菩薩。”
班主苦笑道:可是這心善菩薩,突然就變了……變得蠻橫無理,無理取鬧,動不動就發火,有事沒事就罵人,最後大家給她改了個稱號,從心善菩薩改成了毒舌夜叉。
毒舌夜叉?
我哭笑不得,心想這也確實挺奇怪,一個人好脾氣這麼多年,突然說變就變,像換了個人似的……除非,她是遇到了什麼事。
“陳冰冰這丫頭,以前是徐鳳霞帶入門的,她不光從師父身上學到了表演,還學了一堆臭脾氣……媽的,現在整個就是毒舌夜叉二代。”班主恨恨地說道,估計平時也沒少受她的氣。“雖然她現在是頭牌,但和徐鳳霞那時候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我沉思了一番,問道:還有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聽到小明唱戲,就認為是徐鳳霞回來了?
這話一說,班主身子猛地打了個寒顫,過了好半天,他才伸出三根手指,道:有三個原因。
“第一,那小孩的唱的越劇《陸遊和唐婉》,是鳳霞生前最愛唱,也是唱的最好的一曲。第二,那小孩唱戲的聲音,和鳳霞生前一模一樣。第三,那小孩能認出吳大寶,還這麼親密地稱呼他,整個戲班隻有徐鳳霞會這樣。”
我聽出了一絲端倪,問:徐鳳霞和吳大寶什麼關係?
“情侶關係,本來都要結婚了,誰知道出這檔子事……”班主歎了口氣,“自從徐鳳霞死後,吳大寶就和那陳冰冰好上了。”
我皺著眉頭,突然回想起小明之前說的一句話:
“三年仇怨,是時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