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笑嘻嘻地來了句:馬大元,我什麼時候可以上場?
這話一說,戲班的人個個目瞪口呆,尤其是班主,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你……你剛才說啥?”班主用力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問。
小明翻了個白眼:馬大元,老娘在問你話呢,你裝什麼傻?
“鬼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然後後台整個都亂了。
那些休息的,化妝的,準備上場的,一個個心驚膽戰,驚魂未定,看到小明就像看到怪物一樣。
陳媽急了,連忙安慰他們,說別慌,這是我孫子犯病了。
這時候,舞台的幕布打開了,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子走了進來,不耐煩地說:你們在搞什麼啊?馬上就到李秋白醉酒道三千的戲了,怎麼還沒人出場?
她這話說到一半,小明忽然衝了上來,扯著那女子的頭發大罵: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那女花旦嚇了一跳,拚命掙紮,尖叫,但她一個成年人的力氣,居然不如小明。我們連忙上來拉扯,這才把小明拉開,而那女花旦的長發硬是被扯掉了一大截,灑落在地,看著我都替她喊疼。
“神經病啊你!!”女花旦氣急敗壞地罵道,“哪來的野孩子,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
陳媽趕緊上去道歉,說我孫子有病,實在不好意思哈。
“有病就去治病啊,扯我頭發幹嘛?嗚嗚嗚……”那女花旦越哭越大聲。
陳媽尷尬不已,連連道歉。這時幕布又被人掀開了,一個人高馬大,長相帥氣的男的走了進來。他看到女花旦就哭,驚訝地問道:冰冰,冰冰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那被稱作冰冰的女花旦哭哭啼啼地說了小明扯她頭發的事。
男人安慰了幾句,然後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小明,卷起袖口就要教訓他。
我趕緊擋在小明麵前,笑著說道:朋友,有話好好說,別跟小朋友計較。
男人用力推了我一把,指著我罵道:誰他媽是你朋友?滾一邊去,信不信我揍你!
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退後了幾步,攤開雙手,苦笑道:你這是要動手嗎?
“滾不滾?”
男人還想推我,我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隻腳踢在他的膝蓋上,在他重心往下倒的瞬間,把他往回一扯,一個反擒拿手,將他腦袋抵在了牆上。
這一動作行雲流水,從他出手到被我製服2秒不到,戲班的人都看呆了,還有個不懂事的姑娘在那鼓掌。
班主嚇了一跳,連忙上來打圓場:朋友,有話好好說。
我笑了:我是想好好說話,但這個王八蛋卻想跟我動手。
我放開了那男的,他連忙和我保持距離,眼神警惕地看著我,帶著幾分畏懼。
“大寶,大寶是你嗎?”小明這時候又“犯病”了,呆愣愣地看向男的,然後走到他麵前,撫摸他的臉蛋,哽咽道,“幾年不見,大寶你瘦了。”
那男的呆若木雞地看著小明: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大寶,我在下麵好孤單,我好想你啊。”小明幽怨地說道。
那個被稱作大寶的男人仿佛像看到鬼一樣,顫聲道:你你你,你是徐鳳霞?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在場之人全都尖叫連連,尤其是那冰冰女花旦,更是驚恐不已,臉上的精致妝容都扭曲了。
小明臉上換上了一副怨毒的表情,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年仇怨,是時償還。
說完這話,他翹起蘭花指,踩在一張凳子上,用一種淒然的聲音唱道: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
這聲音充滿了不甘和幽怨,綿綿回蕩,尖銳繚繞……老戲班們一個個全都震撼住了。
怕是誰都想不到,小明這家夥居然是個戲劇“高手”。
他唱的這段我聽過,取自越劇《陸遊和唐婉》,是一段淒婉的愛情故事,講述南宋大詩人陸遊的坎坷仕途經曆和令人潸然淚下的不幸婚姻。
這悲情戲若是從一個成年人嘴裏唱出來,倒還顯得頗為驚豔。不過對方是一個7,8歲的小屁孩在場,那就很讓人感到怪異了。
“這小孩的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是鳳霞回來了!一定是鳳霞回來了!”
“有鬼!有鬼啊!”
場麵再次變得混亂起來。
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就走到小明身後,在他的脖子右側的安魂穴上按了一下,說道:小明,睡一覺吧。
。
這穴位有安魂定神的作用,中醫用於治療失眠,多夢……在陰陽推書術裏,用上法力可以將我的陽氣傳遞一部分在小明身上,把陰魂暫時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