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拉了溫浮歡一把,“小姐!”
溫浮歡回過神來,向她和百裏炎點了點頭。
“我們走!”
折騰了大半日,雖不能說一無所獲,但一想到不能親自手刃仇人,替雙親和溫家眾人報仇,溫浮歡還是覺得不甘心。
心裏像被堵了一團棉花,悶悶的,喘不過起來,隻能靠一路的策馬狂奔來緩解心中的煩悶。
回到帝京已是深夜。
雪已經停了,但街上依舊靜悄悄的,幾乎沒有什麼人,依稀可以聽到打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下又一下。
讓人意外的是,太師府裏居然還燃著燈火,就連大門都是洞開的,似乎在等著誰回來。
溫浮歡等人剛一到達,便有下人過來牽走馬。
薛夫人匆匆走出來,握著溫浮歡的手,溫婉柔和的臉上盡是關切和擔憂。
“宮裏早早便傳話說你們已經離開了,怎的現在才回府?這夜深雪重的,到底做什麼去了呀?可真要讓姨母擔心死了!”
溫浮歡朝著薛夫人抱歉的一笑,才道了一聲“姨母”,便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歡兒!”
薛夫人失聲驚呼。
……
醒來已是翌日中午,天氣放晴了。
溫暖的陽光透過雕刻了榴花的窗格子,一束束打在臥榻前的地麵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灰塵在其中跳躍。
空氣裏還殘留著雪幹淨的味道。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薛夫人緩步進來,見到睜開眼睛的溫浮歡,忙快步走到榻邊坐下。
“姨母。”
溫浮歡輕喚,作勢便要起身,被薛夫人按回了榻上。
“乖乖躺著!太醫說了,你這是疲勞過度、憂思成疾!你說你一個女兒家,整日裏東想西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竟還憂思成疾了?”
她轉身從婢女端著的托盤上取過湯藥,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溫浮歡唇邊。
“來,把藥喝了!聽姨母的話,這些日子呀,你就老老實實在家裏養病,哪兒都不許去!什麼都不許想!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姨母,我沒病……”
薛夫人立時瞪了她一眼,責備道:“都暈倒了還沒病啊?”
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她換了副微笑臉,柔聲道:“有沒有病,你說了可不算,得太醫說了才行!太醫說你有病,你就得給我臥床歇息!”
“姨母……”
“不許頂嘴!”
薛夫人把藥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板起臉來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威嚴。
溫浮歡頓時半句話都不敢說了。
薛夫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囑咐了她幾句注意休息的話後,便起身向外走去。
“……姨母今日穿得這樣素淡,倒不似平時的樣子,是出什麼事了嗎?”溫浮歡側過身躺著,冷不防的問道。
薛夫人腳步一頓,逆光中,她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時間過了許久,久到溫浮歡以為,薛夫人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了,後者才聲音幽幽的道:“太後……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