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溫浮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抓著柳兒的肩膀,手上不覺漸漸用力,問道:“你說什麼?長孫太後……死了?怎麼死的?”
百裏炎也不相信長孫太後一死的事。
他一口啐掉嘴裏的枯草梗,瞪著柳兒說:“喂,你沒開玩笑吧?那可是長孫太後!她身邊可有百十號禁軍保護著呢!怎麼能說死就死了呢?”
柳兒總算平複了下來,神情凝重道:“不信你們去看!就在剛一上山的地方,長孫太後被人殺死在馬車裏,一劍斃命!”
她剛把話說完,溫浮歡就轉身朝不遠處的馬兒走去。
她解開繩子,翻身上了馬,不由分說的向柳兒說的地方趕去。
“小姐,你先別去,當心有陷阱!”柳兒提醒道。
溫浮歡早已經騎著馬跑遠了。
百裏炎和柳兒互看了一眼,忙都騎上馬去追。
溫浮歡遠遠就看到,前方的雪地裏一片鮮紅,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人的屍體,有禁軍的,也有宮婢仕官的。
他們的血液融在雪中,化開了,愈發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數不清的屍體中間,一輛沒有馬的馬車倒在血水中。
溫浮歡上前掀開車簾,一眼便看到了斜倒在馬車裏的長孫太後。
她圓睜著雙眼,臉上還保持著震驚和驚恐的表情,脖子上是一道細而長的劍痕,鮮血在她赭色的鸞袍上泅開暗黑色的痕跡。
溫浮歡掀著車簾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她怎麼都沒想到,長孫太後竟就這樣死了!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會是誰呢?
是誰和她一樣,對長孫太後有這樣大的仇恨?
又是誰先她一步,殺了長孫太後呢?
溫浮歡腦海裏驀然閃過一個名字,還有一張疏朗清俊的臉龐。
會是他嗎?
溫浮歡不知道。
柳兒和百裏炎也趕了過來,後者看到現場的情況後,也略略吃了一驚。
他沿著四周走了一圈,來到溫浮歡身邊,淡聲分析道:“看地上的痕跡,刺客應該是和禁軍有過一番打鬥,但是並沒有多少人死亡,多半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
“你的意識是說,先有一撥刺客引開了大部分的禁軍,後又有另一撥刺客再次前來行刺?”柳兒皺眉問。
“確切的說,不是另一撥刺客,而是一個人!”
“什麼?”
柳兒環顧四周,大致數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少說也有二三十個。
“你是說,他們全都死於同一個人之手?”
“沒錯!”
百裏炎矮下身來,把一名仕官的頭撥過去,向柳兒展示他脖頸處的傷口。
“你看他們的傷,全都在同一處,而且都是一劍封喉,不是同一個人殺的還能是什麼?”
他眯起眼,語氣既佩服,又有些不服氣的道:“看來,這個人是個用劍的高手!”
一說到用劍的高手,溫浮歡不自覺便想到了另一個人,一個總是沉默寡言的守在那個人身邊的人。
她愈發肯定自己心裏的猜測了!
有極輕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柳兒心下一驚道:“不好,是被刺客引開的禁軍趕回來了!咱們快走!”